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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肚子里就汲取不到多少营养，出生时黑黑瘦瘦小小的，像没毛的猫儿。
幸运的，有一口母乳吃，稍微差一些的，去借别家婶娘的奶羊的奶牛的奶，或者只能喝米水，对，是米水，甚至不是米粥也不是米汤。
是一锅里放几粒数得清的米，然后放上很多的水。
更不幸的女孩，刚出生没多久就死了，死在河里，土里，屋顶，树上......
陈蓉还算幸运，她老家靠海，父亲是个农民也是个渔民，陈蓉的母亲恰好身子较为丰腴有些奶水，而且陈蓉上头是两个哥哥。
不过普通的农民家庭，再幸运也幸运不到哪里去。
陈蓉刚会走就帮家里赶鸡赶鸭，说的第一句话是海水涨潮了。
上头两个哥哥比陈蓉大四五岁，并不会带着她玩，又因为男孩特有的劣根性，时常捉弄她。
如果日子能这样过下去，也是很好的。
可惜苦难总是给了能吃苦的人，陈蓉的父亲在一次外出捕鱼时没能回来，那天下了大雨，有台风，海浪很大。
陈蓉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旁边的床上躺着她的两个哥哥，身侧则是自己的母亲，过了会儿，母亲穿上蓑衣出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慢慢停了。
陈蓉跟在两个哥哥身后走出家门，村口有一群人在哭，哭声好大，把屋顶廊下往下落的雨水声都盖住了。
从那一天开始，陈蓉就没有父亲了。
一个单身母亲拉扯三个孩子并不容易，三个孩子都要读书，父亲死后没多久，陈蓉的大哥就先开了口，他说，他不读书了。
他出去做工，下了工就做做家里的农活，偶尔也能跟着村里其他人的渔船跑跑海。
陈蓉的母亲沉默了很久，点点头同意了。
劳作了太久，也或许是以前生产落下的病根子，陈蓉的母亲病倒了。
没多久也走了。
家里只剩下兄妹三个人。
大哥打工赚来的钱远不够底下两个正在长身体的弟弟妹妹吃饭读书。
陈蓉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去办了辍学手续，她不读书了，读那么多书也没用。
她至少得养活自己。
大哥没说什么，只是红着眼睛，说对不起她。
陈蓉摇摇头没说什么。
第二年，陈蓉的二哥中考考中专，差了十分，没考上。
三兄妹坐在堂屋里面面相觑。
似乎是从那一天开始，这个家就开始慢慢散了。
后来陈蓉就进厂打工，刚开始的时候大哥二哥还会来找她，给她带些东西，后来两个哥哥都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慢慢也就不再过问这个妹妹。
后来陈蓉就遇见了陈灵婴的父亲，也不算多好的人，但是也不差。
有一份正式的工作，人也干净利落。
陈蓉嫁给了陈父，生下了陈灵婴，没多久，陈父也死了。
那天陈蓉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她身边的亲人总是一个接一个离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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