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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宜只是想让陈灵婴开心一点。
她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开怀毫无顾忌得笑过了。
系统程序里也没有保持宿主心情愉悦这一条指令。
是它自己额外添加上去的。
陈宜看到过陈灵婴完整的样子。
看到她为了达成目的日以继夜地学习，学到凌晨两三点，然后天刚亮就起床。
看到她受了伤躺在床上濒临死亡，脸和唇都泛着青黑的死色，奄奄一息，脆弱的风一吹就能散去。
看到她狠厉的一面，对着敌人下手毫不手软，在注射完空孕催乳剂后还要加上电击。
看到她因为陈蓉而难过，看到她开心，看到她烦闷，看到她平静......
陈宜看到过陈灵婴的很多面。
它最喜欢陈灵婴笑起来的样子，眼睛眉毛都是弯着的，会露出一点牙，很白，身子也会因为笑容而微微弯下，这是陈灵婴特别开心的时候。
一般开心时，陈灵婴只会得意地板直身子，眼里是笑，脑袋会往右侧倾斜一点，唇抿着，但是嘴角的弧度是往上的。
不开心的时候，表现更不明显，往往只是眼会往下低，面上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还依旧笑着。
为什么难过的时候也要笑呢？
“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吗？”陈灵婴将文件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她看着那双义眼，即便那不是陈宜真正的眼睛。
那只是一双义眼而已。
就算附身在机器人的躯体里，系统也依旧是系统，不是智机人，更不是人类。
【宿主，我非常乐意为您服务。】
毫不意外的电子音。
“陈宜，最开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陈灵婴还记得陈宜最开始时候的样子，像个，系统化的，不会变通的老旧机器。
就算是好奇也是因为陈灵婴故意下了套。
会因为她没有完成任务而下发电击惩罚，即便只有那一次。
可惜陈灵婴很记仇，一次她就记住了。
【宿主，你喜欢我最开始的样子吗？】机械头颅一动不动，也不会累。
“当然不喜欢。”陈灵婴说了一句话后身子往后靠，背靠在椅背上，拿起桌上的文件翻开继续往下看。
【那现在的样子呢？】
陈灵婴没有回答，她看着资料，极为认真，像是没有听到陈宜的问题。
哪里是没有听到呢？
她当然也不喜欢陈宜现在的样子，或者说，陈宜本来也没有变过。
从来没有。
人类怎么会喜欢上系统？
这是一件多么荒谬可笑的事情？
可笑到，如果真的发生了，一定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的。
没有等到陈灵婴的回答，电子音没有再响起，过了一会儿，金属摩擦声响起，不是很大声，只是在地下室里因为太过空旷和安静而被无限放大。
机械身子移动，最后缓缓坐在了陈灵婴的腿边，就像一个真正的宠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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