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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时明白，叶述吐了。
他看到龙九熠的床上吐的到处都是，叶述和龙九熠从里到外的衣服，散乱地堆在床脚下，满是污渍。
奇怪，满屋子看不到叶述的身影。
龙九熠面露倦色，烦躁道：“彻底打扫一下，今晚我到东南屋睡。”
许端：“好的，龙sir。”
他立刻联系值班保洁员，手机未接通前，看到龙九熠随手套件上衣，拿着睡裤走进浴室。
电话接通，通知完保洁员，挂了电话，他看到龙九熠抱着叶述从浴室出来。
龙九熠已换好睡裤，叶述被他的睡袍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脑袋，头发刚洗过，还是潮湿的。
他的脸也是湿的，因为他一个劲地哭。
男孩脸色白净，杏眸含水，泪如雨珠，鼻翼一张一翕，嘴角颤动，那样子，别提让人多心疼。
许端从来没想到，原来男孩哭起来也会让人我见犹怜。
在半醉半醒之间，他不停地道歉：“对不起，熠哥，我吐你身上了，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
龙九熠既心疼又无奈地哄着：“述宝，别哭了，乖，你不是故意的，喝醉酒，熠哥也这样，大家都这样，不是你的错，别自责，熠哥说过很多次了，不用对熠哥说对不起，别哭了，听话。”
叶述突然哭得更凶：“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吐你一身，弄脏你的床，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爸妈，害了小妹，害了大哥，害了大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龙九熠右臂一用力，将自己的脸贴到他湿濡的白净脸庞，满脸疼惜，温柔轻语：“述宝，别哭，乖，熠哥不怪你，你爸妈不会怪你，小妹不会怪你，你大哥更不会怪你，大家都爱人，不会怪你，别哭……”
许端见状，赶紧将房门大开，方便龙九熠抱叶述出去，然后又赶到他们前面，打开东南屋的门，快龙九熠几步，替他拉开床上的被子，目睹着他把叶述放到床上。
叶述的情绪很激动，哭声一直没停，任谁都觉得心碎。
许端瞧一眼龙九熠，又一次被惊到。
他竟然看到龙九熠的无措！
第一次，这是他给龙九熠当助理以来，第一次见到他无措的样子。
许端开口：“龙sir，小叶先生可能是醉酒难受，我买了解酒药，这就去拿，他吃了药，可能会好点。”
龙九熠：“快去拿药。”
药拿来后，叶述还在哭，一遍一遍重复着对不起，害了这个，害了那个的话，伤心欲绝。
许端感觉，他都快要哭断气了，这样子，根本没办法吃药。
龙九熠坐到床上，搂他入怀，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抚慰，耐心得像在哄孩子。
他大大的手掌从叶述的后背摩挲到脖颈，再到头发，微卷的栗色短发在他的掌中，柔软缱绻。
最后，他用手指反复描摹着叶述左边额头的伤疤，满眼的疼惜和不舍。
看到那伤疤，许端顿时恍然大悟。
周一例会，龙九熠没任何前兆地提出一个科研项目，要针对某个人的dna进行分析，研发一款恢复此人伤疤的无痕药膏，要求做到绝对无痛，无副作用。
项目历时两个月，他要全程参与，元旦过后启动。
他一宣布，立刻引起研究所全员的关注，作为所长，他参与的项目绝对是最具研究价值的科研难题，大家纷纷猜测，这次他要攻克基因活体修复领域的难题。
但又想不明白，要是基因活体修复研究的话，3个科研人员肯定是不够的，两个月的研究时间，显然也太短。
现在，许端彻底明白过来，他说的某个人，怕就是叶述。
意识到这点，他内心波涛汹涌。
要知道，哪怕这个项目规模不大，一旦在研究所启动，所需经费相当可观，何况还是龙九熠亲自参与，以他每分每秒创造的价值来算，这个项目的综合耗费，难以计算。
花这样的代价，就为了眼前这个小哭包额头上，可治可不治的一块小疤痕。
龙九熠的手未曾离开过那块疤痕，一直注视着叶述的脸，说：“许端，你去休息吧。”
“是，龙sir。”
许端走出门，脑子很混乱。
他觉得，要出大事了。
叶述终于安静下来，龙九熠哄着他吃完解酒药和胃药，他便沉沉睡去。
龙九熠用手指测量着叶述的伤疤，大约长6至7厘米，伤疤成一个向右斜躺的“y”字型，依稀还能看到针痕，他数了一下，上端分叉的伤口缝4针，下端大面积的伤缝13针，共17针。
并不是一字型的整齐伤口，说明当时额头挫伤面积很大，医生从不同的方向拉扯头皮，才将伤口缝合。
伤口处理的并不精细，接口处长出的新肉，凹凸不平，摸起来疙里疙瘩的，不进行特殊处理，以后也就这样了。
他特意留向左偏分的刘海，就是想遮住伤疤吧，他的头发浓密，带点自然卷，刘海放下来，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到伤疤。
龙九熠摩挲着那疤痕，喃喃轻语：“述宝，你当时肯定很疼很疼，吓坏了吧。述宝还这么小……”
他的嗓子骤然一哽，长臂一伸，将熟睡中的叶述纳入怀，情不自禁轻吻着那疤痕。
一下一下又一下，无限温柔与疼惜。
次日，新的一年拉开序幕。
龙九熠斜靠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晒着太阳，听许端汇报工作：
“龙sir，公关部已有效控制住事态的发展，各媒体平台承诺，最迟今天下午，有关您昨晚的视频会陆续下架或限流，零星导向性的舆论已被扼止，不会传播出去。”
龙九熠饶有兴趣地问：“什么导向性的舆论？说来听听。”
许端斟酌着回答：“就是，有关您性取向的捕风捉影。”
龙九熠轻笑一声，转头望向他，双眸平静坦然：“许端，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的性向，不然，你这个助理可真不称职。”
许端低声道：“交接工作时，您的前助理告诉过我，可我没见过您和任何男人交往过，还以为他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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