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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棋硬将一碗粥给他喂完，之后，问他：“你有退烧药和消炎药吗？”
叶述微抬手，指着放在书桌上的双肩包：“在我包里。”
莫棋伺候着他吃完药，安顿他躺下，看他不停发抖，问：“你是全身发冷吗？”
叶述眨眨眼：“嗯，冷。”
莫棋四下看看：“你有多余的被子或毯子吗？”
“没有。”
“你等会。”
莫棋走出房间，没一会，抱着一个很厚的毛毯进来，直接叠盖在他的被子上，问他：“你手机呢？我把你的手机放枕边，半夜要是不舒服，打电话叫我。”
叶述无精打采道：“在我羽绒服的口袋里。”
莫棋找到他的手机，一看屏幕，说：“叶述，你有很多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要看吗？”
叶述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根本无多余的精力管其他事，摇摇头：“不了，你把手机放我枕边吧。”
莫棋将手机放到他枕边，帮他掖好被角，起身，准备离开。
叶述望着他，真诚道：“莫棋，谢谢你。”
莫棋没说话，抬手关灯，走出房间，关门。
屋子顿时陷入黑暗，外面很安静，叶述连眼皮都撑不住，瞬间闭眼，昏昏睡去。
半夜里，烧得迷迷糊糊间，他感到有人在他的额头和腋下放了什么，一阵清凉传来，渐渐地，他觉得舒服许多，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叶述感到身上黏乎乎的，昨晚不知出了多少汗，不过，发过汗，身体感觉轻松许多。
一动身，额头上掉下一个湿毛巾，感到腋下似乎也有东西，一摸，是两个已溶化的冰袋。
叶述盯着这些东西发呆，不用想，肯定是昨天半夜莫棋给他弄的。
突然，他想到一句老话：远亲不如近邻。
应该是，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而对门，不如同屋。
此刻，他对莫棋充满感激。
叶述拥着被子坐起身，虽然还是没多少力气，不过，头不怎么晕了，烧应该退得差不多了。
他鼓起劲，给自己倒几杯水，痛快喝个够，这才靠在床头，查看手机。
昨晚至今，真的有好几十个未接电话，有叶迁的，凤姨的，方芸的，许端的，还有很多未读消息，都是打不通他电话，又发消息询问的。
就是没有龙九熠的，电话和消息都没有。
叶述盯着手机界面，发了会呆，点开叶迁的手机号，拨过去。
他尽全力强打起精神，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二哥，嗯，没事，好多了，昨天手机设了静音，回来就睡了，不用担心，就是小感冒，我这么大个人了，能照顾好自己，别担心。嗯……“
挂机后，叶述一下解劲，虚脱地靠着床背，缓了一会，一一用文字回复了其他人的询问。
刚给许端回完消息，不到三十秒，他的电话就打进来。
叶述盯着闪烁的手机屏，实在无力抬指接电话。
他觉得好累，接起来还得硬装轻松，假说没事，他把这力气都用在叶迁身上了，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来一次。
周六一天，他的烧还是没退，时高时低，整个人恹恹欲睡，毫无生气。
莫棋一直照顾他，到了饭点，他女朋友做好饭，他就把饭端进叶述屋里，凶他吃饭，吃药。
叶述也不反抗，乖乖按他说的做，真诚地道着谢。
盯着叶述吃完晚饭，莫棋收起碗筷，实在没忍住，开始训他：
“你怎么老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不就没进成九峰大厦项目组，被公司的人当笑话看嘛，难过一下得了，竟然被打击到病倒，还病成这个怂样，我真是高看你了，没出息。”
叶述被激到，腮帮子鼓得像河豚，气呼呼瞪他，声音却小的输了阵势：“才没有，就是巧合。”
莫棋也瞪他，声音大得直接碾压他：
“巧合个屁！一看你就缺少社会的毒打，还在象牙塔里做梦。像九峰大厦这种争得头破血流的高端项目，在你尝试的时候，就该想到机率几乎为零，要做好随时失败，被人嘲笑的心理准备。”
叶述红着眼，不示弱地争道：“我准备好了，我说过我生病……”
莫棋不留情面地怼他：
“准备好个屁，还嘴硬。承认吧，你就是受不了自己被否定，被低估，被人看不起。这有什么呀，我和你一起进的环宇公司，学历比你高，年龄比你大，结果呢，工资只比你多200元。”
叶述不服地小声嘀咕：“又不是我给你定的工资。”
莫棋根本不听他说什么，劈头盖脸地数落：
“上班这三个月，处处有人拿我和你比较，说我没你帅，这我也就认了，谁让爹妈没给我一副好皮囊，这争不来，气死也没法。
除了这个，他们竟然还说，我一985的硕士，能力却没你一本科生高，更没你讨人喜欢。你在年会上跳个舞，给组里人争了面，他们就拿这事埋汰我，说我一无事处。
一进这破公司，我他妈就处处被你打压，交个女朋友，还要看你脸色，我说什么了吗？我说什么了吗？我要像你这样，受点打击就病倒，早就病死不知多少回了。
以你我现在的资历，进不了九峰大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试过就算了，别一天痴心妄想，折磨自己。听着，叶述，你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莫棋发泄一通，拿着碗筷悻悻离开。
叶述目瞪口呆，他真不知道莫棋说的这些事。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叶述听到敲门声，然后看到莫棋提着一个小塑料袋，板着脸走进来，拿着电水?兹ナ⑺??缓蠡乩瓷账??账?募湎叮??饪?芰洗??灰荒贸隼锩娴囊?
他一贯地凶巴巴：“你之前的药效果不明显，别吃了，我给换了种药，我以前吃过，药效不错，先吃着看。”
说着，他把药盒拆开，将药片递给叶述。
叶述接过药片，注视着他，开口道：“莫棋，谢谢你，还有，对不起，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伤害到了你，对不起。”
莫棋的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凶他：“伤害我个屁。我莫棋是个讲理的人，这事跟你没关系，别他妈自做多情。好了好了，水烧好了，药你自己吃吧，老子不管你了。”
眼看他别扭地甩手要走，叶述一下抓住他的手腕，漂亮的杏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撒娇道：“棋哥，你别走，别生我气，我向你道歉，你就再陪我一会，好不好？”
莫棋顿时石化：“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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