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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在床上，浑身疼得直抽。
之前我进入识海，无论再痛苦都只是出现在识海里，从识海出来便不会继续痛苦。
这次不一样。
脑袋像被残碎的记忆挤得要爆炸似的，以至于我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
我疼得想杀了自己。
嗓子眼血气一阵一阵的汹涌，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连滚带爬冲到洗手间，吐得洗手池里都是血。
即便如此，身上的剧痛依然没有缓解，我真的觉得自己像是在被凌迟，生不如死那种。
感觉皮肤都在裂开，我拉起袖袍，才看到手背上一条条的血痕，是从皮肤里透出来的。
我皮肤白，这些血痕遍布在我手臂上，像是把我分割成了无数块。我拉开衣襟，发现全身都是这个样子。
怎么会这样？
我慌忙抬头看镜中的脸，瞧见我眉间竟然也有个印记在若隐若现，像是竖着的花体“兀”字。
身上的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我脖子和脸蔓延，很快我这张脸看起来就像四分五裂。
我手撑着洗手台，怔怔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所措。
我裂了！
就是字面上的裂。
身上疼得这么厉害，我会碎吗？
万一碎成一堆血肉模糊的尸块，会不会吓到白蛋蛋？
我把洗手池的血清理干净，又折回卧室躺下，这样即便是碎了，我看起来至少也完整。
就这时，手腕忽然间传来一股冰凉刺骨的气息。
我连忙抬起手，便看到之前圈在手腕上的鬼帝灵血，竟顺着我手臂上的血痕缓慢浸入。
像是麻醉剂一般，我身上蚀骨的痛得到了缓解。
但耳畔，喊杀声更加的强烈。
“她这种阴沟里爬出来的蛆虫，本就不应该活在人世间，杀了她祭天，还我北朝国泰民安。”
“君上真是疯了，竟然会被这样的女人蛊惑，她除了长得好看之外简直一无是处！”
“哼，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
我他妈的——
我哪里没屁股了？
这种时候适合人身攻击吗？
我被气得脑子清明了不少，感觉身上没那么疼了，慌忙跑到洗手间脱下衣服，看到身上的血痕淡了不少。
但看着镜中的自己，竟有些恍如隔世。
——是的，我觉得镜子里的人不是我，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但眼神极致的凌厉，以及冷。
那气场，强得仿佛这天下都是她的一样。
以及，她眉间的印记红得如血，衬着她白皙的脸，透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煞气。
她在看我，亦或者我在看我。
我抬起手，镜中的我也抬起手，我把手放在镜子上，于是我看到我光秃秃的手指甲，和尖利如刀的指甲。
所以，镜子的那个真的不是我。
“你是谁？”我问道。
她没说话，甚至嘴唇都没有张开，所以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和镜子里的人不是同一个。
或者某种程度上是同一个。
我们对视许久，镜子的人慢慢变回了我自己的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改变，还是那张脸，但我眉间的印记没有了。
难不成，我和鬼帝灵血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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