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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秦北屿化形成人的模样，光裸着上半身，下半身穿着雪白的褥裤。
他的心口有伤，还渗着血。
我明白他做过什么。
这几天我喝的药，肯定是他心头灵血炼制的，否则厨房的嬷嬷不会说没瞧见他熬药。
这一瞬间，我前世被他一箭穿心的恨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想，一个用心头血炼制灵脉线缝合我魂魄，又用龙筋重塑我血肉之躯的男人，不会那么狠。
他杀我，定是有缘由的。
但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永远都不想知道。
我和秦北屿对视着，他呆若木鸡，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找到这个地方来。
此刻我才明白，他最近的脸色为何那么苍白。取了那么多心头血给我喝，神?也受不了啊。
萧公公见我忽然闯入，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刀都掉了。
我抬了抬下颌：“你出去！”
他连忙弓着腰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偷睨了秦北屿一眼，而后捡起地上的刀“嗖”一下飘走了，还顺便关上了大门。
我怔怔看着秦北屿，其实很愤怒，却找不到话来骂他。
如何舍得？
这个男人为了我快把自己折腾死了，他难道不知道他的命其实比我珍贵得多？
我是逆天出世的祸世，而他是创世神啊！
“秦北屿，你这样做有问过我同不同意吗？”我走向秦北屿，看到他心口隐隐渗出来的血，一阵心如刀割。
我当初取心头血救他，被他骂得跟什么似的。
他自己取心头血救我的时候，却一点儿都不含糊。
是不是傻？
秦北屿回过神来，迅速拿起褥衣想要穿上，被我一把给拽住了。
“娘子——”他有些慌，不知所措。
我怒视着他吼道：“秦北屿你是疯了吗，你把自己折腾没了，我活着有意思吗？几百年如白驹过隙，可你有多少个几百年？我又有多少个几百年？我们还能再相遇吗？”
我上辈子魂飞魄散到现在，八百年。
这对于一个正常人类来说，可能就是十世，甚至更多世。
而秦北屿却用了八百年来重塑我的血肉之躯，真的……不值得。
“当人又如何，做鬼又如何，我介意过吗？我歇斯底里过吗？你非得要折腾自己。”
尤其是，他本身魂魄都还没找全。
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没鬼使神差地找过来，等秦北屿把自己的龙筋给抽了，他会不会就没了。
消失于世间，消失于这个宇宙中。
秦北屿动了动唇，却欲言又止。
我用褥衣给他擦掉了心口渗出来的血迹，那伤口血肉模糊，估计是取太多次的血无法愈合。
“你疼不疼啊？”我一抬眼就泪眼婆娑了，是真的心疼。
秦北屿用指尖勾了勾我眼角泪珠，摇摇头：“不疼，我修为高，一点儿都不疼。”
“那你脸色为什么那么苍白？”
本来是颠倒众生的模样，脸色却苍白得泛光，甚至透着一层淡淡的青色。
秦北屿轻叹一声，搂着我：“娘子，我真的没事。倒是你伤得太重，我没有更好的办法救你。”
我敛下眸子，凑到他受伤的心口轻轻吻了下：“秦北屿，比起永生，我更在乎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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