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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您是北朝的大蛊师，亦是阴司的鬼帝嘛。”陆晓莞尔一笑，又道，“崔大人给我看了您的生平志。”
崔珏手里的生平志是不完整的，他官阶低微，看不到我在神族经历的数千年。
“坐吧，我给你说说我的前世。”
我转身寻了一块乱石坐下，望着城外的铁马金戈，跟陆晓说起了我在神族所经历的一切。
从大荒开始，一直说到了我成魔，掀起了九界杀戮。
近万年了，依然填满了我的脑海，就像是昨天才刚发生似的。
“当时我并不知道，是天母幻化成他的样子来取我的心脏，我把心剜给他，断了与他延续了千年的感情，然后大杀四方。”
说到这些事，我心头异常的平静，并没有因为杀了那么多人而愧疚。
因为，他们都该死——
“我离开天河过后便去了神族，本来是去找天母理论，可是……”
可是，我刚到神族，便看到妖族的首领、魔族的魔君和其他族类的领袖全都聚集在大神宫里。
神族的长老们也在，正在义愤填膺地说着什么。
“那妖女飞扬跋扈，就算被剜心也死不足惜！”
“她是神族的散神，能力那么强，我觉得光是剜心不足以让她消失，得挫骨扬灰。”
“没错，如果不能让她灰飞烟灭，保不齐若干年后又卷土重来，届时咱们依然不是对手。”
“我族内有上古神器轩辕剑，能斩杀一切灵体，愿意借给神族斩了那女人灵体。”
一群人，热情地讨论着如何才能将我挫骨扬灰。
唯有当年因为几个魔果把我从魔族一路追到神界的言珩，此时眉头紧锁地杵在那里。
我覆手破了大神宫门口的结界，径直走了进去。
“诸位，姑奶奶就在这儿，把你们的法宝使出来吧。”
心都剜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和北屿君决裂，千年痴恋反目成仇，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眷恋？
没有。
我想死，死在他们的讨伐中，最好灰飞烟灭。
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我，有忌惮，但更多的是错愕。
我心口在流血，心剜了，我没有用术法修复伤口，就让它疼着，时刻提醒我那个男人的残忍。
几十来个人如临大敌，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备战，那真的是惧怕的眼神。
我看不起他们。
微抬着下颌，覆手召出了我的九转打魂鞭：“那么想杀我，一起上，还是单个来？”
神族的大长老道：“白兀，你休得狂妄，识相的乖乖受死，且能留你一个全尸。你若冥顽不灵，就别怪我等心狠手辣。”
“怎么，你还觉得你们不够心狠手辣的？”我昂首阔步地朝着他们走了过去，无惧生死。
心都没了，我眼下也不过是个魔鬼。
我怕什么？
魔君言珩一个箭步走了过来，低声道：“白兀，你且服个软，这么多人你逃不了的。”
“服软？”我不屑地扬了扬眉，“魔君殿下莫不是觉得，我会怕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你……”言珩顿时黑了脸，但没退开，而是一把拽住我的手就往外走。
其余众人纷纷怒喝：“魔君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跟这妖女同流合污吗？”
“魔君殿下这是色令智昏，想女人想疯了吧？”
“劝你识趣点，别惹怒大家。”
然而言珩置若罔闻，带着我冲出了大神宫。但没走几步，忽然一道金色迷网拔地而起，挡住了我和言珩的去路。
身后传来天母阴冷的声音：“魔君，神族的事情轮不到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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