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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鸭倒是没什么，黎婉最惊喜的是奶牛，奶粉是个精贵的东西，而且大有市场，拿到黑市上一转手就是几十块。
是的，黑市。
黎婉知道这会买东西都还要票，偏僻一点的地方，比如赵文翠经常买菜的村子里，家家都是这样，以物换物或者直接拿钱买。但是到了市里，没有票可买不着东西，什么粮票糖票都是其次，大一些的自行车票工业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
所以，黑市必然存在。
黎婉这次去市里也是为了打探黑市的位置，她是一定要考上市一中的，到时少不了在黑市上卖卖农作物。
回过神来，黎婉放了4只鸡崽4只鸭仔还有两头小奶牛在窝棚里。现在这个窝棚最大容量就是10，又购买了些牧草放进去，以供几只动物食用。
小鸡仔的头上还挂着一个倒计时，显示距离成长到下一阶段还需要多久。
一切安排妥当，黎婉出了农场安稳地睡去。
“黎宛！黎宛！”
“谁叫我？”
黎宛穿过一层白蒙蒙的雾，一个小女孩出现在她面前，待看清小女孩的面容，黎宛瞳孔一缩。
是黎婉！
“你好呀！黎宛！”
“你好。”
黎宛也和她打了个招呼，低下头，发现自己穿着被推进丧尸群那天的衣服，黑色的作战服还往下滴着浓稠的血液，落在纯白的地板上，刺眼。
“我们坐一起吧！”
黎宛点点头坐到黎婉的身边。
“真是谢谢你，要不然妈妈看到我死了，肯定会崩溃的。”
“没什么。”黎宛双手环膝：“是我要谢谢你，让我能活下去。”
她垂眸看着自己布满伤疤的双手：“你有一个很好的妈妈。”
“现在也是你的妈妈啦！”
一只散发着莹白光芒的手覆盖上来：“还是要谢谢你，不然我也听不到王胖子的道歉。”
“要不然我也不能解脱。”
“你……”黎宛意识到什么：“一直还在这个身体里？”
“之前是，你真的很棒，有了新朋友，还有那么棒的头脑。”
黎婉朝她眨眨眼：“我真羡慕你。”
“也不是……”
任何一个从小在孤儿院摸爬滚打的人都具备的生存技能罢了。
“好啦，我该走了，以后妈妈就拜托你啦！”
黎宛看着她逐渐透明的身躯，双手下垂不自觉地揪住裤腿。
对面的黎婉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好活着。”
“哦对了，记得和周叔叔说，他很好，要好好对妈妈，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他！”
话音落下，黎婉朝着黎宛扑过来，用几近透明的双手拥住她。
“谢谢你！”
“我还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不用谢……”
黎婉睁开眼，心中怅然若失。
至于梦里原身说的什么惊喜，黎婉觉得大约是什么祝福之类的吧。
隔壁传来稀疏的动静，她揉揉眼睛，从床上起来。
今天最后一天卖早食，黎婉还是决定陪着赵文翠一起去，再从铺子出发去市里新华书店。
天不亮，两人就出了门，家里就只剩一个肚皮鼓鼓呼呼大睡的虎子。
——————
市中心。
一抹微光飘进一座四合院，经过连廊，闯过院子中心的观赏松，最后钻入右厢房。
厢房内的梨花酸枝木床上正躺着一个少年。
季景之穿过一层白雾，走进一个四四方方的纯白空间。
“季景之，你要老婆不要？”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空灵的声音。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终于在脚边看到一抹微光，这光闪闪烁烁，眼见着就要熄灭。
蹲下身，将这抹微光捧到手心。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戳了戳。
“不要戳我！”这光出声：“你要不要老婆？不要我去找别人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
季景之轻垂睫毛，察觉自己似乎在梦境之中，正要开口拒绝。
却鬼使神差地说道：“要。”
“好吧，那你明天……”
手心里的微光说了个时间地点，摇摇晃晃地飞起来：“记着啊！千万别迟到了！”
“嗯。”
说完这光就消失不见，整个空间一点一点消融，季景之心中默念一句“醒来”。
一睁眼外面天光大亮，回忆起梦中之事，他摇摇头，浅樱色的薄唇勾勒出一抹浅笑。
真是荒谬。
——————
因着今天去市里书店，赵文翠担心黎婉穿的不好被店员看不起，非要给她换一身衣裳。
最后黎婉只好换上一身蓝色上衣黑色长裙的对襟学生装，脚上穿着一双白色长袜，踩着赵文翠自己做的黑色布鞋。
再绑上两个麻花辫，额前的碎发挡住伤口。整个人因着这个伤口有着破碎的美感。
赵文翠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
“我走啦。”
“路上小心点哦！”
“知道了。”
黎婉从铺子出来就走到上次赵文翠带她等车的地方，没一会就坐上车子。
这回是私人载客的小客车，黎婉付了五分钱的车费，坐到角落里。
摇摇晃晃地到了市里，黎婉下了车，并没有着急到新华书店去。而是往她随身带着的布包里装了十五斤小麦。
观察着车站路过的行人。
没一会她就瞄到个提着篮子脚步匆匆的中年男人。
黎婉跟着他到了个偏僻的巷子，并没有走进去，而是到稍远些的地方，拿出早就存在农场仓库里赵文翠的一身旧衣服换上，又拿出个大围巾把自己的头包住。
等她再从巷子里出来，微微鞠嵝的身子，一走一瘸，任谁也看不出她是个面容姣好的妙龄少女。变装一番，黎婉才慢悠悠地进了巷子。
走进去左转就有个双手环胸的男人在盯梢，见到黎婉的模样摆摆手：“两分钱入场费。”
黎婉从口袋里摸出两分钱递给他。
这黑市还挺正规的，还有人盯梢。
她挎着布包，走走停停，打探着市场价格。
精大米才不要票才一毛五一斤，没脱壳的小麦估计更卖不上价，失策了。
这里卖的最多的居然是水果罐头鸡蛋糕之类的精贵食物，黎婉甚至还看到有人卖大白兔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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