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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照着往常的样子指了路，白茗七拐八拐，一路上着急找猫，白茗并未在意系统的语气。
一直到临近宫门口的兆祥所时系统才提醒了一句：“宿主，节哀。”
系统这句话直接给了白茗当头棒喝，白茗停下脚步，不敢再走：“你说什么？”
“雄性猫的寿命均在十三年左右，白白在猫中都是能当奶奶的年纪了，如今倒算是寿终正寝，宿主...节哀。”系统叹气。
一旁的半青见白茗停下不走，疑惑问道：“主子怎么不走了？”
白茗这才回神，绕过墙角，看见了草丛中的一团白色。
跟过来的半青等人也是一惊：“主子！？这，这是？”
草地没有血的颜色，白白的毛发也比寻常干枯灰败，能明显看出确实是寿命将至的猫。
白茗蹲在地上看着蜷成一团的白白，这种哭不出来却感觉心中空了一大块的感觉异常难受。
她早该有所察觉的。
从前同她一般贪吃的白白这几日都不怎么愿意碰食物，只喝水。
也比往常更加粘人，和白茗待在一起时更喜欢舔她的手，喜欢一动不动窝在窗边晒太阳。
本以为是天气热，猫咪不喜欢移动，如今看来，更像是走不动了。
白茗是很怕死物的，尤其是死去的动物尸体，但如今看见那毛茸茸的一团，潜意识中的惧怕也消失殆尽了。
亲手抱起地上的猫，白茗忍了忍心中酸涩的感觉，看向半青：“回宫吧。”
“主子，奴婢来...”半青试图替白茗抱猫，却被白茗躲开了。
“我来。”
本以为自己会忍不住哭，但不知为什么眼泪就是不出来，白茗有一瞬间开始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冷血。
一路将猫抱回了咸福宫，去西六宫找猫的张瑞也回来了。
白茗看向张瑞：“明日你带着咸福宫你的腰牌，将白白带出宫去埋了，你亲自动手，坑挖的深一些，多带些草木灰。”
张瑞瞧着白茗手中的猫，也反应了过来，连忙低头应了声是。
将猫递给张瑞，白茗才回了内室。
在一片沉默的氛围中洗漱上榻，室内被半青点了一盏安神香。
“系统……我这辈子没做啥好事，下辈子……”白茗睡前迷糊前闭上眼，话说到一半声音已经越来越小。
“不会，未来的宿主会一直辛福”，系统声音温和，白茗隐隐约约听到了系统的回话，却忍不住困倦先行进入梦乡。
一个宠物的逝去在紫禁城当然掀不起多大波澜，也就咸福宫的宫人都知道这件事，当差时的动作都小心不少，担心白茗心情不好行迁怒之事。
弘历远在外地祭祖自然不知道此事，这傻孩子和白猫的感情其实也不错，毕竟弘历小的时候也常喜欢和白白玩。
这些年长大了，自觉从前的行为太过幼稚，倒是很少逗猫了，不过喂猫的行为依旧日日都有。
一直到第二日，白茗在窗边作画，手下不自觉便勾勒出一条蹲在廊下晒太阳的猫。
白茗看着画纸上的猫，又抬头瞧了眼空落落的窗边，白茗下意识呼唤了声白白。
空气静默一瞬，屋中无人应答，白茗愣了一秒，眼泪才忍不住落了下来。
在外间的半青听的清清楚楚，却不敢搭话。
经历过一次死亡的白茗本以为自己能将死亡当做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凋零一般视若无睹，如今却发现情绪这种东西真的是说来就来。
“衰老和死亡都是自然规律，宿主还有很长的未来。”系统叹口气：“如果实在难受，不如大声点哭，咸福宫是不会有人拦着你的。”
白茗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这时候不应该劝我别难受了吗。”
“按照常理，宿主需要花半年多时间才能走出这段悲伤的情绪，大声点哭反倒能发泄情绪。”
白茗有些被系统说服了，刚想尝试，门口的半青就走了进来。
瞬间收回了打算嚎啕大哭的想法，刚才她一定是被系统蛊惑了，都多大的人了不至于做这么丢人的事儿。
“主子怎么哭了呢。”半青一进门就看见脸上挂着泪的白茗，取了张帕子递过去。
白茗接过帕子擦了擦，呼出口气：“没事，只是...只是许久没瞧见弘历了，想他的很。”
半青摇摇头，主子这明显是在转移话题，还拿四阿哥做幌子。
哭过一场后白茗倒是轻松不少，也没了消沉之意，她其实早就知道白白寿数将近，只是不愿意细想这一点罢了。
既然是寿终正寝，她也没必要太过难受，没准白白下辈子投胎成人了呢。
张瑞第二日便带着白猫的尸体出宫安葬了，系统带着摄像头一路监察了张瑞的动作。
张瑞确实是个可靠的，并未阴奉阳违，亲手带着几个人挖了个一米深的坑把猫给埋了。
这点是很难能可贵的，知行合一的人可不多。
对张瑞的考察也到了结业阶段，白茗直接做主升了张瑞为咸福宫暂代的掌事太监。
至于什么时候转正，还要看他的表现。
另外两个太监也不是泛泛之辈，自然有比张瑞更聪明的人，但对比忠心和听从命令，白茗还是更愿意选张瑞。
她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胜在金手指强大，更需要忠心的奴才。
张瑞经历了“咸福宫太监集体针对”“半青的各种看似考验实则刁难”一堆事后，如今一改从前说话磕磕绊绊的模样，也能不卑不亢行礼谢恩了。
升职加薪都是能让人高兴的，从前的张瑞只是个小太监，如今一跃成为咸福宫掌事太监，哪怕只是暂代，也有大把的人上赶着叫“张公公”,“张哥哥”。
若是能抛下脸面，叫“张爷爷”的也不是没有。
宫中奴才的地位从来都不是看年龄，张瑞哪怕如今只有十五岁，也比许多二三十岁的太监混得好。
会不会因为如今的地位恃宠而骄，或是撑不起场面，也是考核的一环。
当然干活的是半青和系统，这种勾心斗角的活儿从来不是白茗会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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