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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昨晚那个……好心人？”
徐子临帮她把东西放到窝棚里。
“是我，我今天再过来看看你。”
徐子临打量着用油布和塑料搭建起来的窝棚，看着摇摇欲坠。
里面杂乱地堆着露着棉絮的被褥，破旧衣服，还有一些吃剩的食物。
空出来的地方，仅仅能容纳一个人。
如此不堪的容身之处，徐子临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得接触。
疯女人坐在旁边的一个坟头上，冲着徐子临客气地摆了摆手。
“好心人，快坐，我连个凳子也没有，只能委屈你了。”
徐子临避开身边的坟头，就地坐了下来。
眼前这个女人，时而疯疯癫癫，时而清醒。
她真的是贾小宝的母亲吗？
昨晚那个老人说贾小宝死了，又是怎么回事？
徐子临有太多的疑问，想要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找到答案。
但他又不敢贸然打听，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阿婆的眼睛，天生就看不见吗？”徐子临寒暄道。
疯女人摇摇了头，，脸上浮现悲苦之色。
“我这是后来哭瞎的。”
“那得是遇到了多伤心的事儿？”徐子临绕着弯打听。
疯女人低头沉默，神色凄凉，应该是想起了伤心往事。
徐子临见状，心有不忍。
他没再追问。
“阿婆，像您这种情况，去医院兴许能看好。”徐子临宽慰地说。
“我自己就是个医生，见过不少这种案例。”
疯女人抬起头来，信赖地问：“你是个医生啊，真好，你这是从哪儿来啊？”
“阿婆，我来这里，其实是要找一个人。”
“找人啊？是我们村上的？”
“对，说是在这个村子里。”
“找到了吗？”
“还没有，不知道阿婆听说过他没有？”徐子临试探地问。
“你说说看。”疯女人期待地说。
“贾小宝。”
徐子临一说出这个名字，就看到疯女人的脸色陡然僵硬起来。
“没有，没有这个人！”
疯女人说着，起身钻到了窝棚里。
“阿婆，你真的不认识他吗？”
“我是他的朋友，没有恶意。”徐子临朝着窝棚里连连说道。
疯女人拿起身边的木棍，朝着窝棚口连连挥打。
“你走，没有这个人，你快走！”
徐子临买的那包礼物，也被丢了出来。
“你走!”
徐子临见她这么激动，更觉得蹊跷。
一时间又没有好办法。
他走回村子里，去找那个老人打探疯女人的事情。
老人家告诉他，事情要追溯到很久之前了。
大概四十年前。
有一天，邻村里的首富，从很远的地方娶来一个漂亮姑娘。
没过半年，姑娘就生了儿子。
这可就传出了天大的笑话。
这首富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娶的是个黄花大闺女。
首富恼羞成怒，扬言要打死这野种。
姑娘连夜带着孩子逃了出去。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谁成想，这姑娘一直带着娃躲在了村东头的后山坳里。
直到十几年后，她才带着儿子搬到这个村子里住。
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就是贾小宝。
世事难料，没多久，这个贾小宝就因为亏欠赌债被打死了。
她也就疯了，时好时坏，居无定所。
是个苦命人。
******
徐子临带着午饭，回到了乱坟岗。
他将午饭塞到窝棚里。
“阿婆，趁热吃吧。既然有些事你不想提，我就不问了。”
整个下午，徐子临都在岸边看着捕鱼人撒网捕鱼。
心中的困惑，就像这渔网一样，理不清。
如果真的如老人所说，这里的贾小宝已经死了。
那么半夏嫁得那个贾小宝就是另有其人。
到头来，真的只是一场乌龙吗。
可他为什么总觉得那个贾小宝有问题。
难道只是自己的妒忌心作祟。
剪不断，理还乱。
夜幕降临之际，徐子临突然决定，要在这个乱坟岗里过一夜。
徐子临把随身带来的睡袋安置在窝棚旁边。
“阿婆，明天我就要回去了，今晚我就在这儿陪你。”
疯女人一直沉默不语。
夜风阴凉，不远处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
一切都显得荒凉，怪诞。
徐子临心中十分感慨，索性钻进睡袋里睡了。
夜半时分，徐子临感觉耳边传来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
他还没来得及钻出睡袋，身上就挨了几棍子。
徐子临忍痛拉开睡袋，狼狈地钻了出来。
木棍不停地打在他身上。
疯女人挥舞着手中的木棍，满身的酒气。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徐子临伸手去夺她手中的木棍。
“阿婆，是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疯女人使劲夺着木棍。
“打死你，坏人！你还我小宝！”
“贾小宝到底怎么了？”徐子临松开了手中的木棍。
“小宝，小宝被你们活活打死了！你们这些坏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疯女人说着朝他狠狠地打了一棍子。
棍子落在身上的时候，他借势夺走了木棍。
他制止住疯女人，给她灌下一片安定药。
******
与此同时，萧北辰别墅里。
萧北辰正在卧室床上辗转反侧。
他突然打了个喷嚏。
萧北辰起身下床，走出了房间。
他朝着半夏的房间走去。
推门而入的时候，他看到林红正在半夏换点滴瓶子。
“少爷，少夫人的体征指数很稳定。”林红欣慰地向他汇报。
萧北辰点点头，他今天给半夏读书时，又看到她的睫毛动了。
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醒来了。
萧北辰握起半夏的手，轻声说道：“今晚我陪她。”
林医生看了萧北辰一眼，叮嘱道：“闹铃都定好了，随时叫我。”
林红带上房门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萧北辰和半夏。
夜色无声。
萧北辰轻轻躺下来，侧身抱着半夏。
即使她已经病成这样，也只有躺在她身边，他才觉得踏实。
很快，他就睡着了。
半睡半醒之间，他感觉到怀里半夏的胳膊动了动。
萧北辰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他惊喜地看到，半夏正睁眼注视着他。
萧北辰笑了，他拉起半夏的手放在唇边。
“你终于睡醒了……”
半夏眨了眨眼睛，困惑地看着他。
她紧张地从他手里抽出手来。
她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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