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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琛其实很少和别人说起这些，最初的时候是因为太痛了。
一想到沈意辞，他就连呼吸都难受，后来，慢慢学着放下，遗忘……
四年过去了，提到这个人的时候，心底却还是有枝枝蔓蔓的疼痛蔓延。
苏妩没有再说话，他们在黑暗中各自静默着，最后各怀所思地睡去。
翌日，还是个工作日。
这毕竟还是在公司里，苏妩很早就起来了，在洗手间洗漱完出来，周聿琛也已经穿好衣服，正在系袖扣。
那模样，非常斯文败类。
他看到她，问她：“我能不能和你要一句实话？”
苏妩不明所以看着他。
“不愿意离开恒盛，到底是为什么？”
苏妩没好气，“都说了我缺钱，你就是不信。”
周聿琛目光下滑，落在她手里的lv上，“缺钱背这个？”
苏妩咬咬牙，拉开拉链翻出里衬给他看，“这是a货，价钱不到正品的一个零头，其实我想要的是最新款，但是没钱……”
说完，像是又有些气恼，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不要面子的吗？”
周聿琛瞥了一眼，他不懂a货和正品的区别，但是听明白了，她这个不是真的lv。
“那给你钱，为什么不要？”他又问。
苏妩拉好包包拉链，抬眼看他的时候，表情前所未有地平静和淡然，“周聿琛，也许你觉得我是送上门的女人，很瞧不起我，但是我不是出来卖的，不是你睡完给钱就完事的，我不收你的钱，我们之间就没完。”
说完，她换了脚上那双他的拖鞋，踩着小高跟，拉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周聿琛怔了片刻，回头看着被关上的门，笑了声。
这小骗子，脾气还挺大。
在霍易扬面前的时候，她装模作样，就跟个安全无害的小兔子似的，只在他这里露出狐狸尾巴，就这样，还好意思委屈巴巴地问他为什么不相信她。
平心而论，他其实挺厌恶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对苏妩，他现在确实谈不上反感。
真讨厌了，就不会受她诱惑。
……
接下来几天，苏妩一直在忙起诉姚曼的事情。
由于有了江城最牛逼的律师团撑腰，这次她底气很足，倒是姚曼迟迟等不到保释，在拘留所里困惑又生气。
从警察口中听说苏妩的伤情鉴定结果成了轻伤一级，她不能置信，闹着非要个说法。
这些是苏妩从一个名叫付尧的警察口中听说的，付尧正是周聿琛在警局的朋友之一，也负责了她这个案子。
付尧人长得周正，剑眉星目，看着身上就自带一股正气。
在聊到这些的时候，他饶有深意地睨着苏妩，笑说：“我认识老周这么些年，他很少喊我帮这种忙，他对你挺特别。”
苏妩一愣，随即问了句：“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付尧想了想，“初高中都是同班，到现在，十多年了吧。”
苏妩脸上的表情慢慢地消失了。
她知道不该问的，可还是又问了一句：“那，你认识一个叫做沈意辞的人吗？”
付尧有些意外，“你认识沈意辞？”
苏妩摇头，“听说过。”
“我知道沈意辞，但没见过，”付尧摸了摸下巴，像是在回想，“上次老周要我帮忙就是为了沈意辞，那是他前女友，但是我帮不上什么，沈意辞是金融犯罪，没我能插手的……”
顿了顿，深深叹口气，“唉，多少有点可惜，沈意辞出事之后，老周消沉了好久。”
苏妩沉默两秒，忽然诡异地笑了下，“你和周聿琛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但是你却没有见过沈意辞。”
付尧怔了怔，“这有什么？那时候我和老周都特别忙，见面次数也不多，就没来得及见。”
苏妩还是笑着，垂下眼，“我以为男人要是真的喜欢一个女人，总会带她见自己的朋友。”
“这个，”付尧似乎是想起什么，眼神略微有些躲闪，“老周也可能是有自己的想法吧。”
苏妩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脸上，笑意凉了几分，“哦，可能吧。”
周聿琛那个人，何止是想法，算计都多得很，那男人城府太深了，苏妩想到这点，又觉得她实在不该和付尧多说这些，她说：“我问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奇他前女友是什么样的人。”
付尧没在意，只揶揄道：“过去的都过去了，不如看以后，看未来……我看你就很有戏。”
苏妩笑得弯起眼眸，“借你吉言。”
这姑娘挺坦率，这是付尧的想法，晚上他就打电话和周聿琛说了。
周聿琛听完冷笑：“亏你还做警察的，你是不是瞎？”
付尧不解，“人家确实挺坦诚的啊，对你有意思，表现得明明白白。”
周聿琛揉着太阳穴，简直不知道怎么吐槽，苏妩那女人演技太好了。
他有些迟疑要不要说苏妩是霍易扬的前女友，但到底是自己睡过了，全说出来难免尴尬，付尧就在这个时候又开口：“人家姑娘不像你，你明明八百年不找我帮一次忙，为了她破天荒地找上我，却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她只是你公司里一个员工。”
“我说的是实话。”
“嗯嗯，实话，”付尧不屑，“我这个片区有多少你公司的员工你知道吗？出了事你都会给我直接打电话？别逗了，你连你那公司有些员工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是真话，恒盛毕竟不是小公司了。
周聿琛说：“她是总裁办的，我恰好认识。”
“解释就是狡辩，狡辩就是欺骗的开始，”付尧很鄙夷，“老周，你这人真是越来越虚伪，这几天你每天给我一通电话，不就是关心她这案子？看她被人打了，你到底还是心疼吧？”
周聿琛愣了片刻，反问：“我看起来像是很关心她？”
“对啊。”
周聿琛当机立断，“那我暂时都不给你打电话了。”
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付尧也没再打来，只发来一条微信：“你改名吧，叫周狗得了。”
周聿琛没在意，将手机扔到一边，然后进浴室洗澡。
洗澡的空儿里，他反省了一下，苏妩被姚曼那些人打了，他并没有心疼。
确实，在最初看到她受伤的时候，心里是不大舒服，但那不叫心疼。
他喜欢的，永远不会是苏妩这种类型，付尧是不了解苏妩才会这样猜测，毕竟那女人太善于伪装了，就连付尧都被她骗了。
霍易扬，付尧，还有徐思博，他身边这些人，都太单纯，看不穿苏妩的虚伪和浪荡。
走出浴室时，他忽然萌发一个想法——
苏妩那妖精样，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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