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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我们私跑下山，找雪月剑仙问剑，犯了青城戒律。回头掌教罚我的时候，你可要替我求情。”
小道士飞轩忧心忡忡。
李凡松对此倒是毫不担心。
“只要我们将雪月剑仙请回青城山，师父一时高兴，说不得当场就要将掌教之位传给我。就算不成，我替师父传个口信，他也能高兴几日。怎么舍得罚自己的亲亲好徒弟。”
又行一段路，飞轩额上生汗，叫苦道。
“师叔，我累了。”
“怎么才走这么点路，就喊累。”
李凡松倒骑毛驴，躺在驴背，脸上盖着一顶斗笠，好不惬意。
飞轩气极。“你倒是让我骑一会儿啊。”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青城下代天运在你身上，正该好好磨练才对啊。”
“要不是你将玉花骢换了头驴回来，我们现在也能共骑。”
“哈哈，驴好啊，倒骑更妙。你不觉有几分仙风道骨吗？”
“去你的仙风道骨。”飞轩用力拍了一下驴屁股。
黑驴受惊之下，昂一声，?N?N跑动起来。
李凡松武功高深，仍是稳坐不动，大笑道。“骑驴两脚欲到地，爱酒一樽常在旁。”
悦来客栈开在登天阁前，是往来之人之人首选。
飞轩眼尖，甫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柜台的顾观南。
他扯了扯李凡松衣袖，怯怯说道。“师叔，是前日和掌教问剑那人。”
李凡松摸了摸飞轩脑袋，忽悠道。
“虽是剑仙，入门却晚，是你的师弟，自可随意呼喝。见到我们长辈，合该请客才是。你去说说。”
呼喝是不敢呼喝的。一个剑仙，大隐于市，许是有要紧事。若是被人随意叫破行藏，别说给你大比兜。就是一剑杀了，自家长辈也无处说理。
飞轩走到顾观南面前，仰起小脸，小声问道。“剑仙师弟，能请我们吃饭吗？”
师弟？顾观南向李凡松看去。
李凡松拿起茶盖，遮住双眼，好像能把自己藏起来似的，都快钻到桌子底下了。万万没想到飞轩是真敢去啊。
顾观南伸手将飞轩小脸轻轻揪住，笑道。“你师叔不是好人，别学他。”
转头冲小二说道。“两位道长这桌记我帐上。”
“哦。”飞轩揉了揉脸，疑惑不解。怎么都这么喜欢揪自己的脸呢。师祖是，师叔是，逍遥剑仙也是。
飞轩回到桌前，哭丧脸说道。
“师叔，你骗我。我告诉师祖去。”
李凡松忙道。
“小飞轩，我带你吃桂花糕，这点小事就不用惊动师父了。”
“可是我没钱。”
“师叔有，师叔请你。”
飞轩眼睛亮晶晶，满脸期待，小声问。“那我能吃两块吗？”
“今天让你吃个够。”
飞轩咬着手指，不好意思说道。“师叔，我能再要一块杏仁酥吗？”
小小年纪上山修道，得了一身神通，却也失去了很多。天可怜见。
李凡松心生怜惜，豪气道。“还想吃什么？师叔一并请了。”
飞轩双眼放光，掰着指头数道。“糖蒸酥酪、梅花香饼、樱桃酒酿、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
摸了摸口袋里的十两银子，李凡松忙说。“够了，够了，其他的下次再请。”
“哈哈哈哈。”
见飞轩和李凡松看来，萧瑟合扇，拱手一礼，说道。“两位同门情深，见之则喜，情不自禁，还请见谅。不如共坐，我请两位喝杯茶，权当赔罪。”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李凡松带了飞轩过来落座，说道。“道家二十四戒律，没有禁酒一说。请酒也可。”
“因为本店喝茶不要钱啊。”顾观南从旁经过，插了一句。
萧瑟贵公子气质顿时绷不住了。
“掌柜的，怎这般多话？”萧瑟斥责道。
顾观南轻呵一声，招呼别桌去了。
兄台真勇士也。两个道士脚后跟紧绷，生怕剑仙一剑把客栈掀翻。
“紫薇望气，道眼寻龙。望气术三境，谈气，观心，寻龙。不知两位青城高足在哪一境？”萧瑟缓缓说道。
青城山望气术代代单传，秘而不宣，被人一口叫破法门，令两人惊讶。
“你知道的很多。”李凡松叩剑道。
“知道的越多，越觉得自己无知。所以想算一算自己的命数。”萧瑟叹了口气。
“那你可找错人了，我不通道法。”
“哦？”萧瑟看下飞轩。没成想青城山这一代天运承载者是一个七八岁小道童。
“小师傅可愿相助？”
飞轩拿出竹筒，放入三枚古币。古币有两面。一面刻着女娲蛇神像，为阴面。一面刻着伏羲蛇神像，为阳面。
“命越算越薄。若你想好了，便抛吧。”
萧瑟抄起竹筒，轻轻一抛。三枚铜币从竹筒飞出，散落在桌面。
三枚都是女娲神像在上。
“初爻，三阴面，老阴。继续。”
飞轩沾了沾茶水，在桌面画出一横，以水记事。
萧瑟再一次晃动竹筒，将铜币抛出。
“二爻，三阴面，老阴。再抛。”
“三爻，三阴面，老阴。”
连抛五次，五爻皆为阴。
“看来我的命数不是很好啊。”萧瑟幽幽说道。
“六爻不出，仍存在一丝变数。再抛。”飞轩有些紧张。
一枚铜币跌出竹筒。
“女娲面。”
接着是第二枚。
“还是女娲面。”
及至第三枚，铜币在桌面旋转不休。飞轩和李凡松紧紧盯着，眼睛都不敢眨。眼见铜币越转越慢，一只手将铜币按住。
萧瑟笑道。“卦象将出。我想求问小师傅。阴面如何，阳面又如何？”
“若是阴面，则是上上签。天下共治，群龙无首。观望者一遇风云便化龙。”
“如果是阳面呢？”萧瑟追问。
飞轩叹气。“大凶，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天空雷声滚滚，乌云汇聚，一番末日景象。
萧瑟抬手一仍，，将硬币远远扔出去。
乌云瞬间散去，阳光散下大地。
有人嘟囔道。“天变这么快，衣服还收不收。”
飞轩哎了一声，硬币就已不见踪影。他问道，“为何？”
萧瑟整整衣衫，“只是忽然明白，天命在我。我命由我不由天。”
谁问你这个了。飞轩着恼，我想问扔我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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