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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仗着人多的混混气焰被浇灭得一干二净，被酒精侵蚀的大脑瞬间清醒，连连求饶。
可是少年那不不要命的打法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完全当做听不见，抓着人就拳打脚踢。
有时候甚至会因为黑暗打空，一拳落在墙上，哪怕手背上血肉模糊也不曾停歇。
明明是自己让她走的，是自己让她躲着的，这里不安全，但是看着少女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跑，他的心还是控制不住地疼了一下。
他又被抛弃了吗？
他的手在滴着血，可是脸上却带着阴沉狠厉的笑。
在昏暗的环境中犹如索命的厉鬼，让人望而生畏。
对了，就是这个眼神，看待地狱使者，看待他这个恶魔的眼神。世人的眼神对他一直如此，他怎么还会有其他的奢望呢？
所有人都该下地狱！
“去死吧！”
少年低吼一声，挥拳朝着一个已经爬不起来的混混脑门砸去。
有的混混已经连滚带爬地跑没了影。
就在这时警笛声响起，越来越近。
少女喘息着跑过来，一把抱住少年劲瘦的腰身，死死拽着他的胳膊。
“祁慕川，祁慕川，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为了这些渣滓搭上自己的一生，不值得！”
少年所有倾泻而出的愤怒已经收无可收，只能硬生生地重重捶打在不远处的墙上。
他重重喘息着，身上满是汗水混合血水的味道。
可是少女紧紧抱着他，怎么也不撒手。
好像他是这世间难得的唯一的珍宝。
祁慕川的理智渐渐回笼，看着自己怀里这个明明没有多大力气还想要拉住他的人，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你不怕我一拳打到你身上吗？就这么冲过来，不要命了！”
他的语气很凶，说话也不温柔，可是怀里的少女抬起脸，笑的灿烂，“你不会的，我知道你舍不得的。”
一瞬间，他像是被驯服的野兽，收起了自己的獠牙和利爪，变得温顺乖巧。
被少女抱着有些不知所措。
警察已经来了，把那些倒在地上的和跑出去不远的混混尽数抓了回来。
两人安静地跟着警察去警局做了笔录，然后少年骑着车，少女坐在自行车后座一起回家。
“手还疼吗？”
姜黎拽着他的衣角，轻声询问。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骑着车子。
“肯定很疼吧，流了那么多血，待会回去我再重新给你上些药，换个纱布，都浸透了。也不知道好好保护好自己，真让人操心。”
“还有啊，我的自行车也坏了，不知道修理一下要多少钱，这个买了才没多久，我爸妈肯定不愿意再给我买一辆。以后又得坐公交了。”
“我给你买的早餐你有每天都吃吗？你不会不想理我，连我给你买的早饭也丢了吧。我跟你说这样是不对的，浪费粮食可耻。”
“对了，你这样回去，会不会被你妈妈骂？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先住我家，就跟她说住同学家了，反正我爸妈一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等他们回来，你的伤也好了......”
......
一路上，少女都是叽叽喳喳地自说自话，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回答。
但是骑车的少年却是控制不住地扬起嘴角。
脸上难得露出轻松自在的淡笑，很淡很淡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的笑意。
但是姜黎感觉到了，所以更加卖力地跟他聊天，虽然只是自己一个人聊，他听着。
但这样就够了，她知道他在听，知道他心情在一点点变好。
夏天的夜风，吹得让人心情愉悦，就连天上的星子也笑的开怀。
路灯昏黄，把两人的身影拉得极长，在夏夜里留下一道别样的风景。
姜黎慢慢地伸手拉住他的校服，然后又悄咪咪的环住了他的腰。没敢用力，只是轻轻地环着他。
她明显感觉到少年的身形一僵，但是也仅仅是身体僵硬着，并没有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推开她。
姜黎抿唇偷笑。
这个死傲娇，还不是被姐姐拿捏了。
到了小巷子附近，祁慕川推着她的小破车，让姜黎骑自己的车。两人就这么慢慢地走了许久才到家。
打开门，看到李清微的父母不在，她松了一口气。
不然还得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回来这么晚，怕他们担心。
姜黎回来后冲了个温水澡，洗去一身汗味换了身家兔子家居服，然后就带着家庭医药箱蹬蹬蹬地跑上楼去敲响祁慕川家的门。
刚到楼梯口，就听见祁慕川家传来乒铃乓啷的瓷器碎裂的声音，以及女人不堪入耳的怒骂。
姜黎皱眉纠结着要不要现在去敲门，毕竟看这样子，祁慕川肯定被他的酒鬼妈妈发疯训斥甚至还动手了。
就在她犹豫时祁慕川从里面跑了出来。
两人撞个正着。
他看了站在不远处乖乖巧巧干干净净的姜黎一眼，再看一眼浑身狼狈不堪的自己，他绕过姜黎就想转身下楼。
姜黎一把抓住少年的手。
手上还有半干涸的血迹，粘腻，还带有血腥味，但是姜黎似是没有察觉一样，只是松了些力道怕弄疼他。然后不容他抗拒地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祁慕川这是第二次来她家。
“这是我爸以前的旧衣服，应该不会再穿了，你先去洗个澡，这是毛巾牙刷，看着点伤口，别弄上水了，出来我给你擦药。”
祁慕川此刻还在发愣，姜黎又催促了一遍，他才起身。
洗漱过后，坐在那乖乖地任由她随意摆弄，看着伤口狰狞吓人。他却是一声都没吭，只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看什么看，让你好好照顾自己，每次都搞得一身伤。”
像是觉得自己语气太硬，姜黎放软了声调，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
“下次注意点，别那么不要命的打，我会心疼的。”
祁慕川的眼睛里渐渐燃起了莫名的情绪，澎湃汹涌，最后愈演愈烈。
他扯过少女给他包扎的手，一个用力，把人按在了沙发上。
按住她的双手举起，他俯视着少女脸上的惊慌失措，幽幽然开口。
“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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