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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就算是他们两人联手，也很难同时打败在场这么多异能者。
然而，于江语气艰难地开口：“我必须上场。”
不管是切磋还是为徒弟们找回场子，他都得上。
毕竟是他开口得罪的人，今天要是不上场试上一试，明日声名狼藉，谁还肯服他？
张黎无语地瞧了瞧他的脸色，又偏头看看躲回于江身后讪讪一笑的于江家小徒弟。
哪里不知道是于江惹来的祸端。
她迟疑着往医药部看了两眼，负手而立，准备坐而观之。
小徒弟忐忑不安地盯着于江步伐沉重的背影，眼珠微转：
“张部长，你家的徒弟也被打伤了好几个……郑多、李随、何青枝……都还晕着呢。”
或许是她第一个上台，对方没有下重手，没多久就醒过来了，但其他人的运气就没这么好了。
张黎白了她一眼，无比清楚她的小心思。
但一则，她从未遇到过如此强的人，的确想与其切磋一下。
更何况，徒弟被打了，她不能不收手不管。
她略作迟疑，转头朝着望向她的顾知点头示意。
顾知无所谓地点点头。
单打独斗还是两人同时上，相差不大。
……
沈暮岁与禁军统领交接好部分事宜，意外得知于江正在找顾知的茬，连忙回了异能部。
于江因他这个部长是风系异能者，擅长逃命，武力值不甚强的原因，不怎么服他，处处挑刺。
但其的确能力出众，又不是什么完全不讲道理的人，沈暮岁到底没把他怎样，只是敲打了几次就算了。
没想到他胆大包天，竟然惹到顾知头上去了。
虽然沈暮岁不清楚是不是那个顾知，但她可是?丰帝的……再加上自身武力值不弱……
沈暮岁皱着眉全力催发异能飞了回去，期间一直在思考于江还保不保得住。
攻防部倒是有好几个不错的苗子，像郑多、李随和何青枝，但都是张黎的徒弟，朝堂内外都得讲究平衡，不得一家独大……
就在他苦思冥想间，异能部演武场近在咫尺。
他叹口气，伸手推开沉重的大门，疲惫的视线往内一瞧，纠结的表情瞬间凝固。
演武场中央，于江和张黎正哆哆嗦嗦抖着手让医药部的人探脉治疗。
周围围了好大一圈吃瓜群众。
不知从哪儿搬来摇椅和檀木桌，顾知坐在摇椅上，对旁边的叽叽呱呱完全不放在心上，全然沉浸在水果小食的海洋。
谢致不尴不尬地坐在她对面，偷偷摸摸从水果小食堆里摸东西吃。
沈暮岁：“……”
他不过晚了一炷香的功夫，怎么看上去像是晚了好几天？
沈暮岁面无表情地走进演武场，维持着身为异能部部长的威严：“事情都安排好了？散开！”
围观群众一抖，瞬间如鸟群般飞速回到各自的职位。
医药部的人在谢致的眼神暗示下，逃的最快。
躺在地上还未恢复的于江和张黎：“……”
空旷的演武场内，顾知瞅了瞅发着火的沈暮岁，心里有些稀奇。
毕竟这人像个无情的杀戮机器，偶尔跳脱不靠谱，但少有生气的时候。
见沈暮岁危险地看过来，顾知脸色平静，在桌上抓了把瓜子递过去：“试试，味道不错。”
京都中人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葵花籽，炒得烹香四溢，口味繁多，她命人买了上百斤，留着路上吃。
在浑身酥麻疼痛的于江和张黎诧异的眼神中，沈暮岁冷着脸接下瓜子，塞进随身荷包里，眼神依然冷漠。
顾知想了想，指着谢致道：“他可以作证，是于部长先挑衅的。再说，我也没下重手。”
嘴皮子都被电麻了的于江无法控制表情，脸色异常狰狞，同样被电的张黎嫌弃地挪远了身子。
沈暮岁继续叹气：“必须从他们俩中选一个作为领头去江南，再从攻防部的人中挑选五人。”
江南危机四伏，且不能白白送死，他跟?丰帝商议良久，才选定从异能部中抽六个人同去。
沈暮岁带上两千人，其中包括异能者和普通将士，在江南外面随时策应。
顾知无辜地眨眨眼睛，专心致志地吃着水果——打架耗费的体力太大，得恢复恢复。
谢致满脸血地指指医药部：“里面，还有几十个躺着的呢。”
沈暮岁的表情微微有些皴裂，他的视线继续看向顾知：“你想带哪个部长同去？”
于江和张黎瞬间定住身子，极力不让顾知注意到他们。
原本还想着去江南立功升官，现在被打得里子面子都没了，他们只想静静待在京都。
顾知瞅瞅沈暮岁又瞅瞅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于江吧，他的异能跟你不重合，耐打。”
刚摸了个桃的谢致眼角抽了抽，莫名觉得她话里的耐打不是什么好事。
张黎松了口气，幸灾乐祸地偏过头，看向脸色惨白狰狞的于江，心里无比舒爽。
让你不长眼得罪人！
“至于其他五个人，你随便挑。这次去江南可不是开玩笑的，还是得小心谨慎些。”
就别全挑能力出挑的，否则若是一去不返，异能部怕是得没落下来。
小心谨慎？
沈暮岁的视线在寂静的演武场内来回逡巡，冷笑着想，最不谨慎小心的就是你自己。
默默站在墙边当背景板的宁沉提醒道：“陛下定下的出发时间要到了。”
沈暮岁眼神复杂地转身去医药部挑人。
顾知奇怪问道：“我没做错什么吧？为何他的脸色这么难看？”
正在啃桃的谢致突然呛了一口，连连咳了几声后起身：“我去挑个徒弟带上。”
半个时辰后，顾知挎上包袱，骑着马，带着谢致和身后的一行人迎着官路前往江南。
沈暮岁等负责接应的人于一天后出发。
温琼津站在城墙上目送顾知离开，秋风刮过，留下一地落叶。
福宁公公连忙拎着件雪白的狼裘披上，小声道：“陛下，姑娘此去，定会安然无恙。您得顾好自己的身子。”
温琼津垂下眸子，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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