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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打算豁出去,一不做二不休先送出去再说的时候,陆亓那边刚结束一场会议,说安插在敌军的眼线传回消息,最快一周内,他们打算正面攻击我方城池,前方正在紧急备战,希望后方能给与一定的人手应援。
因此,陆亓一回来就亲自将会议内容讲给了众将士,他看着眼前年轻力壮,充满爱国情与热血的将士们,饱含感情地说“敌寇入侵我家院,侵犯我百姓,将我们原本的一切都毁于一旦,我想大家都记得自己进入这所军校的初心——保家卫国,护卫我和平!那么现在,到了我们报效国家,守护自己至亲至爱的人的时候了,我想问问大家,”陆亓突然喊道“你们,准备好了吗?准备好面对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准备好面对敌军的入侵,甚至准备好自己随时可能的牺牲!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千百将士目光坚定,声音响亮,眼神的中是一样的视死如归与同仇敌忾。
他们记得自己的初心——保护自己最亲爱的人,保护自己最亲爱的家国!
若我一人牺牲,得千万人存活,那么,敌方虽千万人,吾往矣!
郁哲也在其中,他看着陆亓,贴着胸口的信封仿佛在发烫,他眼神坚毅,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想护住身后的人们,也想护住他最亲爱的上将。
为此,他也不惧死亡。
车辆载着士兵前往前线,为他们增援人手,大家都沉默着不说话,只是握紧了自己手里的枪,面色是前所未有的紧张与严肃。
前方是荣光,也是吞噬光的黑暗。
到前方后,他们见到了其他军团的上将与士兵们,还有经历过战场的,没有退伍的军人。
帐篷都搭着,昏暗的灯从帐篷口隐隐约约地透出,环视四周,还可以看到垒好的战壕,四处硝烟弥漫,是最真实的场景。
现在战事还未正式开启,在前线部署的老将军从帐篷里出来,背着手,看着他们这些新兵,犀利的眼光从他们脸上划过,浑厚的声音响起,充满威慑力“现在,你们身处战场,一定要把你们骨子里的机敏与反应力发挥出来,这不是你们可以放松玩闹的地方,稍一不注意,丢的就是你们的命!没人能照顾注意到你,所以,自己一切都要上心。
当逃兵是可耻的,但是既然你们是第一次上战场,我可以理解你们的紧张,以后的一切都把握在自己手里了。
我最后说一句,一定要服从组织安排,配合协作,否则,就是在拿自己的命,拿别人的命开玩笑!活下来了也是良心难安!听到了吗?”
“听到了!”
“好,小刘,带他们去他们的帐篷那去,四位上将,留下来商议。”
“是!”
后面来了一位士兵,将郁哲他们领到了他们的帐篷处,向他们行了个礼,就走了。
帐篷是上下铺的,每个帐篷住二十四个人,很快就分好了。
昏暗的灯光映照着每一位士兵的脸,严肃或是忧心忡忡,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写遗书了。
帐篷里很安静,气氛有些压抑。
郁哲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一扭头就看到了刚开完会的陆亓,陆亓也看到了他。
此时暮色已黑,残留的片寸夕阳映照着脸颊,够他们看清彼此。
郁哲忍不住朝他露出浅笑,陆亓也看着他笑,朝他走过去。
“害怕吗?”陆亓轻声问,看着郁哲的眼睛。
“不怕。”郁哲也看着他的眼睛,眼里是真切的笑意。
“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我看见你就想笑,大概是潜意识里不想我在你眼里太丑。”郁哲说着,笑的更真切。
陆亓心里漏了一拍,这次确切是心动了,他说“不丑,很好看。”
郁哲看着他眼里的自己,笑着说“上将,如果我活下来了,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他怕现在说了,会扰乱他的心思,让他难以集中精神备战。
陆亓心里又是一动,是....和他一样的告白吗?
“好。”他眼神认真。
然后是片刻的安静,他看到了他眼里的深情,和眼底的悲壮,他也看懂了他笑着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爱意,刻在了他心底。
“那么,我该走了,我想听你亲自说那句话。”陆亓纵然不舍,也得离开了。
“嗯,我一定会亲自对你说的。”郁哲笑着保证。
“我一定会亲自对你说的。”
他的第一次保证,可不要失效啊。
郁哲看着陆亓的背影,笑意慢慢收敛,转而被坚毅替代。
——————
“某年某月某日,随着一声炮响,战争正式拉开,敌军派上重型武器“枭”,火力威猛,难以攻克,我方牺牲无数人,在萧霖将军和陆亓,孙野等上将的带领,以及千百将士的不惧牺牲之下,终于将其摧毁。
某年某月某日,我军在汉云坡发起最后一战,千万将士山呼海啸,勇猛直前,前仆后继,在全军的齐心协力,团结协作与视死如归下,敌方大败,被迫投降。
同年三月,敌军签署条约,保证不再入侵,战争终于落下帷幕。”
这是战争结束后,敌军签署隔日的报纸内容。
陆亓登报了,全国人民都在赞扬他们,可是陆亓听不到,也看不到,他身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郁哲身上的伤也处理好了,只是没有醒而已。
没有醒而已。
陆亓一笑,两行泪顺着鼻梁砸在地上。
他看着病床上的郁哲,干干净净,面容平静,双眼也闭的很轻松,睡着一样。
郁哲....你骗人。
陆亓咬着下唇,喉咙里呜咽着哭声,滚烫的泪一次次滑下,他只是粗糙地拿袖子去擦,郁哲手是热的,他只要握着,他握着郁哲就不会走,他握紧.....郁哲就走不掉....
他看到了郁哲藏在胸口的信,被子弹洞穿中心,周圈焦黑,染上了郁哲的血,能看到的只有前面和最后,现在被他好好折起,紧贴在了他的胸口。
这一封情书,从郁哲胸口转移到陆亓胸口,沾染了硝烟与鲜血,体温却没有断过,像是一种传递,也像是一种预兆。
陆亓嘴角艰难地想笑,可是却挤下来更多泪。
“那天......我们坐在一起.......看天空,你眼里全是可爱的.....,我眼里全是可爱的你。”
“手里的包子和花,每一次......都.......欢欣。”
“.......”
我看到了啊,我和你一样啊。
你真是好样的啊,让我为你哭这么多你还不愿意醒,哈.....
门口的刘磊和那三个护卫员看着,止不住叹息“哎....上将这,哭的也太惨了,郁哲他生命体征一切都好,医生说他醒不来可能只是迷失在意识里了,多和他说说话说不准能帮他回来。”
“哎.....搞得我也想哭了。”说着王健就要去擦泪。
——————
郁哲眼前是冲天的火光,他用枪解决一个又一个的敌军,到最后丢掉没子弹的枪,用刀肉搏,身上被划了一道又一道,一颗颗子弹流光一样擦着他的脸呼啸着过去,呼喊哭嚎和炸药声,他仿佛听不到,眼前只有敌人,死了和没死的。
陆亓说的对,能杀一个,是一个。
杀一个,伤害到陆亓的就少一个。
可他还是疏忽了,斜前方有一个没死透的,挣扎着想拿枪偷袭郁哲,被身后射出的子弹解决了,郁哲扭头,是陆亓,他开枪救的他。
郁哲看到了开枪的陆亓,又帅又飒,是他想象中的模样,他短暂朝他一笑,又重新回到了厮杀。
体力渐渐不支,“郁哲——!”他听见他喊,郁哲无奈地笑了,好吧,他果然很废柴,抬手又刺穿一个敌人的胸膛,看着他眼睁睁倒下,郁哲忽然也很想倒下。
不行,不能。
承诺果然还是要失效了啊.....哈。
陆亓想过去,他看见郁哲不支,可是他被缠着,心里只能期盼郁哲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啊!
终于他解决完了眼前的敌人,转头想看郁哲,却正好看到他的胸膛被一颗子弹击穿。
身体惯性弹起,然后软软倒下....
“哔———”
世界消音,陆亓难以置信,想跑过去,后背却被敌人刺到。
然后呢?
然后.....陆亓回过神,终于有意识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他们在抬伤员,陆亓呆呆地摸着郁哲还有余温的脸,“郁哲......郁,郁哲...?”
“郁哲,你是不是受伤说不出话了?没事,没事,这就去给你包扎,你很快就能说话了,很快.....”
战地医生很快抬起郁哲,有一位医生扶起受伤的陆亓,听不懂他嘴里的喃喃自语,只当他在胡言乱语,扶着他去简单包扎一下,稍后再去医院仔细处理。
可是陆亓挣出胳膊,只想跟在郁哲身后,他看着他,才能安心。
但最后失血过多,眼前一黑,也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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