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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哲和陆亓对视一笑，顿时周围人都觉得他俩之间的氛围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郁哲出院后，先回了自己家，陆亓帮他把衣服什么的送了回去。
他现在是自己在住，家里比较空荡，陆亓心里一动，说“要不你跟我一起住吧，我自己攒钱也买了一座宅子，够我们俩住。”
他眼睛亮亮的看着郁哲，脸上都是欢欣。
郁哲一笑，说“好啊。”然后俯身在陆亓嘴角亲了一下“谢谢，我的上将。”
陆亓红了脸，“没，没事。”然后侧过头忍不住抿唇偷笑。
郁哲简单收拾了行李，就两个箱子，一个放行李，一个放一些自己常用的物品，比如书啊什么的，就这样走了。
走的时候还握住了陆亓的手，像情书里写的那样，轻轻握住，然后十指相扣。
陆亓心里有些开心的雀跃，但是又很紧张“这样，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郁哲笑着看向他“我爱你，没想瞒着别人。你怕吗？”
陆亓摇摇头“不怕。”说着还用力回握住。
于是他们就这样，左手扣住右手，一个人提一个箱子地走了出去。
门口有车子停着，原来的护卫小刘小江小方已经被陆亓遣散了，以后呢，就只有他们俩人啦。
将行李放在后车厢，郁哲做了司机，陆亓坐在副驾，在陆亓的指引下，向家里开去。
到了门口，郁哲忍不住扬眉“哇，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啦？”说着看向陆亓。
“嗯！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陆亓笑着肯定，然后如之前一般，牵着他的手向里走去。
陆亓的家算是中等规格，有一个小院儿，正对面门是会客厅，左边是卧室，右边是厨房，小院儿里还有一棵老树，枝干曲折，看着就饱经沧桑。
“来，以后你就住这儿了。”陆亓将人带到卧室，介绍说。
“一张床？”郁哲挑眉。
“嗯....但是挺大的。”陆亓红了耳朵，又强硬补充解释。
“哦.....那有点可惜。”郁哲忍不住笑。
陆亓瞪他，羞恼成怒。
接着俩人简单收拾了下，陆亓看着卧室里明显多出来的不属于他的东西，心里说不出来的愉悦，看着非常和谐。
他们坐在地上休息，喝了点水，郁哲问他“战争结束了，陆上将以后想干什么呢？继续做上将吗？”
“嗯.....不了，我累了，以后....只想和你一起简单过日子。”陆亓扭头看向郁哲笑。
像他这种对国家有功的上将，如果想辞职，以后也会由国家供养的，每月发一定的俸禄，也够他生活了。
不过他更想自己挣钱花，那样心里踏实，但是他其实又是一个不很愿意出门的人，索性做了一个写文章的人，每月投稿，有稿费，自由而且比较随心。
“你呢？”
“我啊，不如去做一个教书先生，教他们体育好了。”郁哲也笑，论一个语文老师在民国教体育是一种怎样新鲜的体验？
《我的体育是语文老师教的》？
“好啊，那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陆亓笑了，这种感觉还蛮新奇的。
像....在家等丈夫回来的妻子？
陆亓看着郁哲俊气的脸，心脏一阵乱跳。
“脸红了呢，上将。”郁哲低头看向他，调侃道。
“没有！”
“噗。”
......
他们在黄昏晚霞中畅享自己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和彼此一起生活的后半生。
晚风吹过老树枝，静谧且安宁。
战争结束后原来的战友都各自谋了出路，有的仍旧在做士兵，或者升了将士，有的和他们一样做了别的差事，不过都一样的在好好生活。
有些老战友想看望陆亓，或者是郁哲，结果发现他们住在一起，惊奇的不得了“你们....怎么住在一起了？”
“我们....”陆亓话还没说完，后面郁哲就走了上来，很自然地握住了陆亓的手，看向老战友，一脸和善地笑着。
“你....你们！”老战友很吃惊，他听说过一些上层圈子的人有这方面的爱好，怎么陆上将也....！
“我们就是这样，还请您理解，不要到处乱说。”陆亓笑着说，语气温和。
“哎.....认真的吗？”
“嗯，一辈子的事儿了。”陆亓看向郁哲，恰巧郁哲也看过去，他们很默契地笑了一下，对老战友说。
“哎....罢了，我知道了，认真一辈子，这样也好。”毕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没那么想不开，而且据他了解，陆上将是个非常正直的人，他一定不会像那些上圈人一样乱玩儿的，既然如此，人家俩一辈子的事儿，又怎样不行呢？
说到底，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谢。”陆亓依旧温和。
送走了老战友，郁哲握紧他的手，将陆亓整个儿抱在怀里，感受他有些瘦小的身体和温暖的体温，声音有些低沉“陆亓，是不是会很委屈你？你毕竟是个上将，是他们眼里的战神，守护国家的人，却被我....”
本来是一个光明，没有一丝污点的人，却被他拽下深渊，如果被他们知晓，陆亓在历史中的介绍后面就会多一个“但是.....”，多一个万人唾弃的污点。
可是他放不开了，他就是爱上他了，感情仍旧真挚纯洁，却在他人眼中是瘟神一样的存在。
怎么人们的偏见，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未来了呢......
陆亓抱紧他，说“我不委屈，我和你一样，我们说不清到底谁先动的情起的意，但是有一样我们都知道，那就是如果没有对方，后面的人生都索然无味，甚至冰冷刺骨，这就够了。”
“好。”
郁哲低头蹭着陆亓的脖颈，他们都如此温暖，人世间的寒风吹不灭两颗相依偎的，温暖似火的心。
生活如他们设想的一样，陆亓用笔名“遇鹿”写着文章，不定期给一家出版社投稿，收着还算可以的稿费，郁哲以他丰富的训练经验，还有那一次战场经历，成功当上了一所中学的体育老师，每天课程清闲，下课早了，还能和陆亓一起上街逛逛。
人们虽然怀疑，可是敬重他是上将，便没有多想，只当他们兄弟情谊深厚。
陆亓也习惯了每天早上在郁哲温暖的怀里醒来，然后被亲一下，心满意足地起床。
也曾被折腾的起不来，怒目而瞪，然后下次依旧。
生活平淡而美好。
可是郁哲最近却在琢磨一件事儿。
他知道这个时代是不会给俩男人办结婚证的，也想问过777能否九块九包邮，帮他们订做一个，但是终究没有意义。
最后，他想到一个点子，并且亲自实践过，成功率很高。
于是一天早上，陆亓起床后，郁哲帮他挑选了一身衣服，白色衬衫加黑色外套，他也一样。
陆亓疑惑“在家为什么要穿这么正式？”
郁哲只是神秘地笑，催促他“快穿，穿好带你去一个地方。”
“神神秘秘的。”陆亓嘟囔着穿好。
然后被郁哲带到了一家照相馆。
郁哲和老板商量好，带着陆亓在红布前坐下，陆亓一头雾水“你带我来这干嘛？”
“不久你就知道了，你先笑，配合一下。”郁哲仍旧保持神秘地笑。
陆亓虽然不满，但是还是配合了。
没办法，他宠夫。
老板也是一头雾水，见过俩兄弟来拍照的，没见过要在红布前拍照的啊，这都什么奇怪的要求，跟结婚似的....
不过还是拍了，没办法，不能跟钱过不去。
之后，俩人拿着新鲜出炉的合照，照片上他们都笑的很好看，看上去感情很好。
“说吧，要干嘛？”陆亓抬眼看郁哲。
郁哲笑说“回家告诉你。”
“好啊。”陆亓挑眉，一脸“你不说就完了”。
回到家后，郁哲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纸，对折好，看着正是结婚证大小，封面写着“结婚证”，里面用黑色的毛笔写好了“持证人，登记日期，结婚证字号.....”
一共两张，他和陆亓一人一张。
郁哲笑着跟呆住的陆亓说“他们有他们的，我们有我画的。这些我写的很认真，可能没有那么精致，但是该有的都有了，结婚照今天也准备好了。现在，就差我们给彼此在上面写下名字了。”
陆亓看着纸上准备好的一切，只差把空填上了，把照片贴好了。
陆亓眼中有泪涌出，他赶忙去擦，怕泪洇开纸上墨水。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在学校，问的一个女老师。”郁哲笑着解释。
那天他去上课，正巧碰上一个女老师刚刚结婚，正在办公室跟其他老师讲“我头一次见到结婚证啊，红色的，老好看了....”
郁哲就配合她装出感兴趣的样子，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儿“那结婚证上都有啥啊？”
“特别齐全，什么持证人啊，登记日期.....”
于是他默默听着，记下一切，回来在陆亓睡着的时候，趁着昏黄的灯光一笔一画写下，除了法律效益和钢印，他们都齐全了。
“傻....”陆亓哭到哽咽，他想说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他想说我有你就够了，可是郁哲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我想让你有，就当宠我，好吗？现在，给彼此写上吧，持证人，和日期，对了，今天是十二月十五哦，结婚的好日子。”
郁哲给他擦去泪，笑意盈盈。
他专门看了呢，挑的今天去拍的照。
“好...”陆亓和郁哲一同坐下，擦干泪，拿起毛笔，一笔一画，写下彼此姓名，完成后，交给对方，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
郁哲给它们贴上照片，他们一起在灯光下欣赏“你笑的真好看。”“你也是，不过好傻....”
......
今晚是情动的一夜。
至此，似乎所有遗憾都没了。
后来，陆亓那个恋爱经验丰富的朋友打来电话，问他有没有搞定那个姑娘啊？
陆亓跟他说明了一切，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他问“你是认真的？”
“嗯，一辈子，都只能是他。”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他说“祝你幸福。”
“谢谢。”陆亓笑了。
不久，他收到了那位朋友送来的红包，很厚，红包里还有一张红纸，上面用黑笔写着“结婚快乐”。
陆亓笑的很无奈，也很开心。
总有人会真心祝福的，不是吗？
——————
在父母一次次要他回家的要求下，郁哲带着陆亓回了一趟家，跪下给父母说明了一切，在老父亲拿起扫帚朝他们打去时，郁哲飞速起身将陆亓护在身下，承受着老父亲一下一下的打骂，直到棍子断了，人也骂累了。
老父亲在母亲的哭声下怒吼“别看你是上将！带坏我儿子我照样打！”
“死小子，干什么不好，干这有病的勾当！”
“以后如果不断了，别想回来，我没有你这么个儿子！”
“......”
那天晚上陆上将再次哭着给郁哲渗血的后背上药，烛光下他们相互依偎，在这寒冷世间取暖，坚定了彼此在一起的决心。
他们仍旧给家里寄东西，水果什么的，只是不再回去。
虽然水果也被扔了出去。
直到老人没了力气。
他们在一起了一辈子，很久很久，每次出门熟人都说他们兄弟俩感情真好啊。
他们都会会心一笑，确实，他们感情很好，只是不是兄弟。
他们在一起看这世间万般变化，看朋友和同事都渐渐老去，看彼此华发丛生。
郁哲很喜欢亲吻他眼角的细纹，笑着说“这是我爱了你一辈子的证明。”
然后是熟悉的双唇，熟悉的温度与触感。
最后，老陆要睡去的时候，郁哲眼角老泪纵横，他用苍老的声音呼喊777“帮我把陆亓锁在柜子里的那封情书，扫描进空间吧，还有我俩的结婚证。谢谢你。”
777沉默着照办。
“我爱你啊.....”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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