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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
“书架上，乔柏岸的资料旁边。”
乔芷按照系统的提示，将一封书信从书架里抽了出来。
——
阿芷，自你消失过几日，我心中一直惴惴不安，随时可能再次失去你的恐惧终日缭绕于我，每每想起，心若刀绞。
生离死别的痛楚往日只在书中读过，当时还道人生没有熬不过去的事，可是当一切真实发生在我身上时，我方觉自己的可笑。
收到父母离世的消息，我的天仿佛塌了。
他们操劳一生，尚未来得及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便已离我而去。
我即将回乡吊唁，这一去，不知道唐兄在京城能不能沉得住气。
阿芷，我总感觉我和唐兄此劫凶多吉少，我担心回京之后没有时间与你见面，于是提前写下这封信。
若我出事，不要难过，我们生不能做夫妻，死后做夫妻也是一样的。
而且一想到死后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我心里竟充满了期待。
——
沈辞的信乔芷拿在手里看了五六遍。
“77，书中剧情为什么会发生改变？”
“因为他比原书剧情中更加爱你，他意识到你随时可能离他而去，他想要让你亲眼看到户部尚书落马，因此一时情急，顶着身体不适写了一封血书……”
“他现在怎么样了？”
“晕倒后圣上召了太医过来为他诊治，但是古代医疗手段有限，沈辞坚持不了多久了。”
“……”
“乔乔，你要救他吗？如果你选择救他，他可以活下去，只是你会立刻消散于世间。”
“我走了，他怎么办？生，一定比死值得么？”
乔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
她原本根本不会犹豫，直接会用自己的魂魄为沈辞度命，但是在看过信件以后，她知道如果她把沈辞一个人留在世上，他定将痛不欲生。
「生不能做夫妻，死后做夫妻也是一样」
这是沈辞的心意吧，如今在这世间，他无父无母，无儿无女，唯一的牵挂只有她，倘若连她也消失了……
乔芷：“77，倘若沈辞死了，我和他能做一对鬼夫妻么？我可以在这个世界多留一段时间陪他么？”
77：“可以，原书的设定是一年后你的灵力将会耗尽，沈辞再也看不到你，你没有了留下的必要，因此快穿系统才会将你抽离。”
77：“如果沈辞可以看到你，你便没有立刻离开这个世界的必要了。”
皇宫里。
圣上沉着一张脸看着昏迷不醒，面白如纸的沈辞。
他的血书展开在书案上，触目惊心。
夏雨翎已经不敢说话了，她寻了个借口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不多时，她的宫女惊讶地发现丽妃的宫殿外面围满了侍卫
与此同时，唐易禾被圣上派人从大牢里接了出来。
圣上将沈辞的血书递给他，“哪怕会为此丢掉性命，你们还是想要弹劾户部尚书，是么？”
“是，请陛下重查乔家贪污案！”
唐易禾跪在地上，将自己在牢里写的谏言献上。
沈辞的气息越来越弱。
当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圣上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许久。
“唐易禾。”
“臣在！”
“户部尚书的案子，交给你去办吧。”
“谢陛下！”
*
乔芷一个人躺在书房窗边的软塌上。
她没有去看阴阳鱼玉盘，她不敢直视上面沉甸甸的黑气。
太阳渐渐下坠。
日光被月光和星光取代。
一只手忽然凭空出现，为乔芷披上一张薄毯。
乔芷猛地回过头。
“夫君！”
“阿芷，我终于在一天中的其余九个时辰里看到你了。”
乔芷扑到沈辞的怀里。
两具身体是同样的冰冷，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他们化成同类，变作游走于天地间的孤魂。
“阿芷，圣上已经同意重查乔家的案子，而且是由唐兄负责，我相信你的家人很快便可以洗脱身上莫须有的罪名。”
“手指疼不疼？”
乔芷执起沈辞的手，仔细检查上面是否有伤口。
沈辞任由她动作。
“不疼，当时我有些冷，察觉不到痛楚。”
“你淋了一夜的雨……”
沈辞是死于失温。
对他而言手指上的痛楚确实算不得什么，身体的寒颤、意识不清和呼吸衰竭才是致命的。
乔芷紧紧抱着沈辞，再也不想松手。
*
夏叶棠自杀了。
在得知家里的账本是因为她才被唐易禾拿到手里的时候，她用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唐易禾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他历时半年之久，终于扳倒了户部尚书。
待一切尘埃落定，唐易禾辞去官职，不顾圣上挽留，剃掉自己的长发，开始了与青灯古佛相伴的余生。
这一局，没有人是赢家。
“阿芷，我们出去游历吧。”
“好啊，你去哪里我去哪里，反正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他们手牵手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向更为广阔的天地走去。
清风徐来，拂面微凉。
子所惧怕之物，吾所深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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