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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嬷嬷此时嘴角勾了勾，“钱婆，你问这话就没意思了。”
她冷冷看着钱婆，“你和你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儿做了什么事，难道别人还不知道么？”
说话间，凤嬷嬷将她调查了的证据拿出来。
这钱婆是个老寡妇，她原本有个儿子的，可是没活到成年就没了，她心里一直有个结，那便是没有人养老送终。
听她的邻居说，那个姑娘是去年大雪封天的时候晕倒在她家门口的，因为小丫头瘦瘦小小的，醒来之后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世，钱婆心念一动，便告诉她自己是她的娘。
这样便过起了小日子。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二乔越发沉默，钱婆没当回事，依旧好生养着，后来还让她进梁家来伺候。
没曾想，有一天晚上，她竟然看到二乔拿着一个匕首威胁春香，让她往大奶奶屋里放东西。
她只当是自己看错了，可是，慢慢观察，才发现二乔并不是失去了记忆，那都是装的，为的就是进梁家。
就在她准备将二乔拿下的那天，她病了，一病不起，眼看人就要没了，她迷迷糊糊间，二乔又是请大夫，又是给她做饭收拾，忙碌了好一阵子，这才算完。
这一次她知道了，不管二乔做了什么，对她都是真心的，既然如此，她作为她的娘，就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
事已至此，便将春香给就地解决了。
本想着带着二乔一起离开，谁知二乔有心要留下。这才不得已在近前伺候了。
方才虽然不知道二乔要做什么，但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女儿的保护，什么中仆为主那都是次要的。
她连忙先拦住外面的凤嬷嬷。
没曾想，进的门来居然是这样的场面，虽然地上一片狼藉，但是，预想中血溅四方的场景并没有，而且，最主要的是，二乔现在竟然不翼而飞了。
她诧异地看着凤婉玲，当即便发出责难。
凤嬷嬷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人，那还不是当即便将二乔不是她女儿的证据拿出来，又将二乔所做之事都说出来。
凤婉玲淡淡看着钱婆，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说来也是个可怜人。
“钱婆，你想要女儿养老送终的心我理解。”凤嬷嬷一番证据摆出来，钱婆已经瘫倒在地，“你们要杀要剐，我都没有怨言，只求大奶奶告知，二乔现在何处？”
“别担心，她比你处境好。”凤婉玲脸色沉了三分，遂呼出一口气才对她道，“现在有两条路让你选。第一条，你认罪伏法，今日我就送你去京兆府，从此，你我陌路，我不是你的主，你不是我的仆。”
现在世道艰难，能有一口饱饭都是烧高香了，况且在梁家，即便是做个粗使婆子，那每月的工钱也比在外面浆洗缝补来的多。
她此时心急如焚，对于自己的处境她还是了解的，送到府衙，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连连摇头，“大奶奶，我不能去府衙呀，您开开恩，留我一条活路吧。”
“我这里是断难容你了。”凤婉玲叹息一声，将钱婆推向绝路。
“大奶奶，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说。”钱婆此时也想明白了，与其护着别人，还不如自己先逃出生天。再说了凤婉玲不是都说了么，二乔的处境要比自己好，那就是没事了。
想到这里，她便连连求饶。
却听凤嬷嬷道，“现在我们姑奶奶可不想你那一套了，你知道什么，都烂在你自己肚子里好了。”
钱婆听闻这话，吓得屁滚尿流，连忙跪下磕头，“大奶奶，您救救我，不是您还说有第二个办法么？”
“第二个办法？”凤嬷嬷嗤笑一声，“那不还是跟第一个差不多么？总归是要你剥一层皮的，二乔是你的心头肉，你会出卖她么？”
说到这里，钱婆颓然坐到了地下，果然，她不可能出卖二乔，也不想进京兆府。
看来，只有死路一条了。
眼睛空洞地看着不远处，脸色慌慌，“大奶奶，主仆一场，小的在这里拜别了。”
她说着，便没有情绪地磕了三个响头。
就在此时，凤嬷嬷靠近她，“老姐姐，要我是你，我就带着二乔弃暗投明。”
弃暗投明？
钱婆一愣，此时或许这才是唯一的活路。
她不信凤婉玲能放过她，警惕地看着凤嬷嬷，“别哄我了，你们大费周章不就是为了把我们娘俩抓起开么。我知道，你们是不会让我们活着的。”
“老姐姐，你想多了吧？”凤嬷嬷俨然不是那么好脾气的。
以怨报德的事情她不同意，她更喜欢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二乔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怎么着都不能轻易放过才对。钱婆虽然是舐犊情深，那也是做了错事。亏得那天凤婉玉从容不迫，看透个中玄机。如若不然，他们定然早已被这母女二人蒙蔽了双眼。
“你要清楚，现在可不是我们求你，你自己什么处境，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听到这里，钱婆的脸色已经变得犹如猪肝，一点都没有办法了。
凤婉玲依旧不作声地看着。
只见她似下定了决心一般，顿了顿，又怕凤嬷嬷将恩典收回去，连忙道，“我回去劝说二乔，她最听我的话了。”
见自己的话说动了钱婆，凤嬷嬷和缓了一下语气，“老姐姐，外面的终归不能跟家里的比。你瞧瞧我们院里，有儿子的都过得凄惨，更何况是没有的呢。我要是你，那就忠心为主，等老了，府中找人给我养老。那多好。你忘了去岁离开府中的何嬷嬷了么？她一辈子未嫁，夫人找人将她供养起来。前儿我还去看了。身体很好，伺候的利利索索干干净净。比生了八个儿子的都强。”
钱婆听的动容，毕竟是一个府中的事，自己只怨她没有守住本心，才将二乔养在身边。此时后悔，可还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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