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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妄拿衣服的动作一顿。
“不是。”
冷淡得要命。
苏岁岁却笃定了，站在门口：“昨晚我困了，忘了给你发消息，以后我保证天天给你发。”
江妄换了一件白色短袖，露出了一截结实手臂，听到这话，眼底闪过几分暗泽。
苏岁岁没等到回应，也不着急。
等了约莫十分钟，江妄打开房门，对上了苏岁岁明亮的眼眸，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苏岁岁心满意足的跟在身后。
江妄吃过早餐，两人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
地毯是手工编织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江城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在金钱方面，不曾亏待过他。
这块地毯，是江妄早几年花高价买回来的，一直都很珍惜。
苏岁岁翻开书本，“咱们今天就把整本书大概过一遍。”
江妄坐在一侧，他比苏岁岁高很多，哪怕是坐着，压制力依旧极强。
苏岁岁学习的时候很是投入，声音犹如溪流，缓缓流淌在耳畔，清脆悦耳。
江妄垂眸，原本枯燥乏味的知识好像长了脚，突然——生活起来了。
苏岁岁讲得口干舌燥，江妄泡了一壶热茶，倒了一杯递到她面前。
“谢谢。”
苏岁岁端过水杯，抿了几口，休息了几分钟，继续讲。
窗外的烈日逐渐落下，灼热的温度一点点退却。
苏岁岁感觉到了凉意，下意识的瑟缩。
“休息会吧。”
江妄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起身，找出了遥控器，将温度调高。
他回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条薄毛毯。
偌大的客厅里，金色光泽穿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落，笼罩在苏岁岁身上。
她大概是累了。
此刻趴在茶几上，一头墨色长发如同瀑布倾泻，透着令人无法抗拒的慵懒随性。
江妄走到她身边，将毛毯披在她身上。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身体舒展，往后靠，整个人显得格外慵懒，一张犹如上帝镌刻般英俊的脸庞透着矜贵气息。
身侧的苏岁岁睡的正香。
他垂眸，一眼便能看到那张白净小脸，目光由上至下，纤长卷翘的睫毛之下，是小巧高挺的鼻子，以及柔若樱花的唇瓣。
她长得很好看，超越了他之前见过的所有人。
江妄试图收回目光，却无法克制。
他脑子里闪过那晚的画面，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他下意识地爬起来，不敢再看苏岁岁，闯入了洗手间。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江妄掬起一捧清水，天热，水管里的水都是热腾腾的。
手掌被水烫红，水穿过指间缝隙，一点点流失。
“啪嗒——”
直到最后，最后一滴水落在洗手台上。
他闭上眼，脑海里都是那带着草莓味的吻，仿佛一瞬间，落在了他的薄唇上，滚烫炙热。
……
苏岁岁一觉醒来，夜空被墨汁浸染一般漆黑。
她撑着头，却发现身上披着一条薄毛毯，应该是江妄给她披上的。
茶几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苏岁岁拿过手机，是妈妈。
她接起来：“喂，妈妈。”
“岁岁，你什么时候回来？”舒芊下班回家，没看到苏岁岁，有些担心。
这孩子，最近早出晚归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妈妈，我在给江妄补课，我晚点回来。”
舒芊手一顿，又是江妄？
“好，那你小心些，要是不行，你把地址发我，等会我和爸爸去接你。”
“也好。”
苏岁岁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越是躲躲藏藏，反而越有问题。
她将地址发了过去，舒芊这才放心。
苏岁岁站起身，听到厨房有声音。
走进去，只看到江妄背对着她，面前的砂锅咕嘟咕嘟的冒泡，肉香味弥漫。
热气熏蒸，江妄整个人都显得格外不真实。
他手边摆着鸡翅和腌制过的肉类，菜板上，是仔姜丝，看上去脆嫩爽口，不用尝都知道，很下饭。
“江妄。”
江妄听到声音，回头，示意苏岁岁出去：“油烟很多，外面等我把。”
“我爸妈给我打电话了，等会来接我。”
苏岁岁担心，饭还没吃完，就得走。
江妄手一顿：“知道了，马上开饭。”
苏岁岁还想帮忙，却被他赶出了厨房，苏岁岁干脆回了客厅，翻了一遍江妄的书。
前些天还崭新的书，如今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
江妄的字迹和他，如出一辙。
狂妄，却又透着一股沉郁。
苏岁岁将重点全部划出来，又给他从网上收集了很多练习题，打算明天去复印店，打印出来，再给他。
“开饭了。”
江妄端着饭菜走到餐厅，苏岁岁闻到香气，坐不住了。
“江妄，看着好香。”
江妄薄唇一扯，欣然接受。
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汽水，“嘶——”
单手打开，将汽水放在了苏岁岁面前，随后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苏岁岁是第一次吃江妄做的饭，比她想象的好很多，甚至堪称完美。
“江妄，你什么时候学做饭的？”
“很多年了。”
江妄夹起一块鸡翅，咬了一口，糖醋口，是她喜欢的味道。
大概是从母亲去世开始。
苏岁岁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关系，有些无措。
“别这么看着我。”
他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苏岁岁咬了咬唇瓣，给他夹了一块肉，放进他的碗里：“江妄，其实我爸妈很好相处。”
江妄前半生几乎是没有享受过家庭温暖，母亲早逝，父亲更是把他视作眼中钉，何时给过他关爱？
江妄低头扒拉米饭，没回应。
饭还没吃完，舒芊夫妇便来了。
敲门声响起，苏岁岁不舍的扒拉了几口米饭，江妄起身。
走到玄关处，打开门。
“叔叔，阿姨。”
“江妄，岁岁呢？”
“在吃饭，您们进来吧。”
舒芊来的路上生怕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毕竟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万一有点什么，吃亏的可是自家女儿。
却不想，江妄满脸坦荡。
夫妇俩对视一眼，也不好意思进门：“不了，我们就在门外等吧。”
苏岁岁将碗里的米饭吃完，站起身，收拾了茶几上的书籍，拎着书包，走到玄关处。
“爸爸，妈妈，你们稍等。”
苏岁岁俯身，换好鞋子，和江妄告别，一家三口离开。
江妄看着明晃晃的楼梯口，许久，才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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