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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只有这一刻，才真正地看清楚了她，只有这一刻才是真实的。
在这一刻来临前，她的脸像是照片中的人，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她的双眼像是隐藏在一片云雾之中。
她距离自己好遥远。
这一刻的真实，让过往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
而以前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温意愣愣地抬起手，冰凉的指尖像羽毛一样轻柔地抚摸着紫筠的眼皮，“好像做梦……”
紫筠眸光闪了闪。
温意突然笑了一下，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点什么，将脸重新埋入紫筠怀中，手掌摸着她后背的骨头，声音闷闷的，“你好好保重身体。”
这个时候，他发现能够说的好像只有这句话。
他一直知道父亲的身体不怎么好。
却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只是以为有些虚弱而已。
但好像，比他以为的更糟。
温意埋在她怀里不动了。
紫筠轻啧一声，抱着少年闭上了眼睛。
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呢……
温意本来确实想做点什么，但她过于虚弱的惨样，就像在他心头泼了一盆冷水。
于是那点心思也就不见了。
他心里冒起一股不知来处的不安。
清晨醒来，那种感觉渐渐淡去。
温意望着紫筠还在沉睡的脸，又开始蠢蠢欲动，舌尖舔过唇角，痴痴地望着紫筠的唇瓣，然后忍不住凑近。
少年贪婪地将脸埋在她颈窝处，吸取着她身上暖呼呼的气味，身体开始有些发紧，骨头缝里都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
他的喘息声变得粗重又紊乱，忍不住低低地叫了她一声。
紫筠没有回应。
温意也不在意，或许这种无声才是最好的反应。
如果她清醒着，说不定什么都做不成……
温意就像被下了降头，这个时候胆子变得格外大，他遵循着心底的本能，紧紧地将紫筠的身体往怀里摁。
紫筠脸颊红扑扑的，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眼里先是闪过一丝茫然，之后表情浮现一种明显的不自然。
她掀开被子往里面看去。
温意从她腿间抬起头，嘴巴上一层湿漉漉的水光，眼尾憋得通红，无辜地看着他。
紫筠无奈地将人从里面薅出来，将人禁锢在怀中，指尖拭去他唇角的水渍，刚醒来的声音微哑，有些撩人，“你是狗狗吗？”
温意感觉她没有生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让她感受自己的反应，委屈巴巴地哼唧一声。
紫筠就显得特别冷静，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他毛茸茸的发丝，“温意，你给我下药的事，我是不是忘了教训你。”
温意浑身一僵。
他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但紫筠的表情告诉他，那只是他以为。
那个时候紫筠只是在思考其他的事，惩罚延后了而已。
温意整个人都不安了起来，无措看着紫筠。
紫筠看他被吓到了，唇角微微翘起一丝不明显的弧度，放在他大腿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他的软肉，“放心，这个惩罚，或许你会喜欢的。”
温意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是他想的那样吗？
那双乌黑圆润的眸子期待地望着紫筠。
…
温意看过很多书，虽然现在角色对调了，但这并不影响他知道非常多的理论知识。
这让温意特别配合，甚至显得有一点熟练。
不知过去了多久，温意气喘吁吁地趴在床上，水润的眸子看了紫筠一眼。
那句‘你是不是不行’，差一点就问了出来。
前面两次，他把自己脱光了送到她嘴边，她都能够拒绝。
这让有色心又有色胆的温意无法理解。
休息了一会儿，温意哼哧哼哧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拉起裤子自己穿上。
时候不早了，虽然他不用吃东西，但紫筠还需要进食。
楼下就有厨房。
温意走到门口，又回过头，“你跟我下楼吗？”
紫筠躺在厚厚的枕头上，浑身散发着一种慵懒的气息，“不去，我累。”
温意又想问那句你到底行不行，但憋住了。
温意从卧室离开，关上房门，站在外面，并没有立刻下楼，他手捂着胸口那里，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给紫筠搞了一点吃的，温意便提出检查她的身体。
紫筠捧着水杯坐在轮椅上，沉默了几秒，平静地道：“我没事。”
温意固执地看着她，“你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紫筠还是没同意。
她越是不让，温意就越是怀疑。
他看着紫筠单薄的侧影，突然有一种要失去她的感觉。
紫筠也没想要刻意瞒着温意，但她想不到温意听到事实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要是他哭了怎么办？
那很麻烦。
紫筠还不知道该怎么跟温意说，温意就在某一天，自己知道了。
毕竟紫筠的身体已经很差了，没办法和正常人一样保持长时间的清醒。
经常一睡就是很长时间。
那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紫筠坐在窗户前晒太阳，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她又睡了很长的时间。
醒来的时候，温意盘腿坐在轮椅边的地毯上，整个人特别的沉默。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在出神。
就连紫筠醒来后看了他许久，他也没察觉。
“在想什么？”
温意这才发现她醒来，掀开眼皮看她一眼，站起身留下一句‘我去做饭’，就转头走了。
他什么都没说。
又半个月过去，紫筠手里的书突然掉到地上，她弯腰去捡，漂亮的眉毛微微拧起。
嘴里有上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一口血就这样忍不住地吐了出来。
紫筠的身体向前倾倒。
“父亲！”少年恐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的身体被一双手臂接到怀中。
温意跪坐在地毯上，抱着紫筠，眼眶红得吓人，但他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
显然，他预料到这一天了。
紫筠头晕目眩，适应了一会儿，手扶着轮椅扶手，重新坐了回去，她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张手帕，擦掉唇边的血迹，淡定地告诉温意，“我要死了。”
温意湿漉漉的眼睛里像是下了雨，定定地看着紫筠，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很用力，指节用力到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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