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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应知看去。
此时是上午，阳光最明媚却不刺眼的时候。
她坐在床边，一身白色，好像要被照耀在她身上的阳光吞噬干净，周身模糊的轮廓被镀了一层金光，她转头看来，苍白细腻的面容漂亮得有些不真实。
应知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呆呆地点了点头。
“起来吃东西。”紫筠端着一个碗，里面是清淡鲜美的粥，“你睡三天了。”
应知手撑着床，缓缓坐起来，“这么久？嘶……”
不知扯到了哪个伤口，他倒吸一口凉气。
应知低头看，这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身上的伤口都被白色的绷带绑着。
紫筠皱着眉，“哪里痛？”
应知摇了摇头。
也就刚刚扯着伤口有点痛，这会儿已经没啥感觉了。
他脸有点红，“给我拿个衣服。”
房间里开着暖气，一点都不冷。
紫筠：“不拿。”
应知：“……为什么？”
“麻烦。”
“……”可是他这样赤身裸体的，好害羞啊。
而且拿个衣服有什么麻烦的！
紫筠看着他绯红的小脸，神色和缓了许多，“你浑身上下，哪里我没看过。”
应知顿时连带脖子都红了，嘟嘟囔囔，“师姐耍流氓。”
“乖，先吃饭。”
紫筠将勺子递到他唇边，应知斯文地张开口吃下。
不知是不是气氛使然，刚刚苦涩的嘴巴里此时甜甜的。
他连眼角都忍不住弯了起来。
吃饭中途，应知突然反应过来，“师姐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他和褚瑞打斗的时候，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但紫筠一直没有出现，应知就知道，她八成不在家。
紫筠：“……可能我厉害吧。”
“……”应知也没有多想。
此时学校寝室，周沛站在落地镜前，看着镜子里那张没有丝毫好转的脸，心里是崩溃的。
她当时立刻去了医院，医生给她开了点药。
用了几天，没有一点效果。
她知道有更快捷的办法，那就是找褚瑞。
可是褚瑞不知道怎么了，怎么都联系不上。
她找褚瑞的手下，他的手下也说联系不上褚瑞。
褚瑞失踪了。
周沛首先担心的不是褚瑞的安危，而是自己。
她现在的容貌，身材，都是褚瑞带给她的。
现在褚瑞找不到了。
难道这些，她都会慢慢失去吗？
一想到自己会变回曾经那平平无奇的模样，周沛就感觉到无尽的恐慌。
那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为什么要让她这样胆战心惊的活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最近自己的腰也没以前细了……
洗漱过后从浴室出来的女生，疑惑地看着周沛，“周沛，我怎么感觉，你这几天好像胖了，是不是从医院回来没休息好啊？”
周沛心陡然一沉。
真的不是她的错觉。
周沛只能心存幻想，或许以后会慢慢好起来呢。
可是并没有。
她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
那种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首先就是皮肤没有以前白了，头发也不再那么柔顺光亮，变成以前那样，像是一堆干枯的杂草。
脸上的痘痘逐渐变好了，但又会有新的瑕疵冒出来，双目无神、黑眼圈、斑点……鼻子也变塌了，整张脸没有丝毫美感。
身材也逐渐变回了以前那样。
其实没有特别的差，就是普通的身材，可是周沛无法接受。
曾经优秀过，当过白天鹅，谁能接受自己再沦落成丑小鸭？
反正她是接受不了这个落差。
周沛连学都上不了了，她感觉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所有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是丑八怪。
周沛没有再去过学校，疯了一样到处找褚瑞。
可已经魂飞魄散了的鬼，她能到哪去找？
后来她也只能死心了。
周沛的后半辈子都在寻求让自己变美的方法，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
每次夜里惊醒，她都忍不住回想那天在学校的凤鸣湖边。
真的还不如让她淹死在那里！
就是从那天改变了。
她就不该动那个心思。
可这个时候，后悔也为时已晚。
应知一直在家休养身体。
紫筠很久都没有吸食过他的阳气。
应知能够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薄弱，心中越来越焦灼。
夜晚，昏暗的卧室中，回荡着交缠在一起的滚烫喘息。
她吻着他的脖子。
应知精致小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柔柔细细地诱惑，“你、你不想咬一口吗？”
紫筠顿了顿，不耐烦地堵住了他的唇，阻止他再继续说话。
应知看着她苍白的肌肤，都快被气哭了，狠了狠心，张嘴咬在她肩膀上，并没怎么用力。
她抱着他腰的手却陡然收紧。
应知怯怯地松了嘴，“很疼吗？”
他都没用力。
紫筠额角青筋绷着，没说话。
应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疼，亲了亲那个牙印。
之后他嘴巴一瘪，刚才被紫筠擦干的眼角，又滑下几滴泪珠，玩起了苦肉计。
“可是你现在很虚弱……”
紫筠没依他，沉默了几秒，最终决定用身体力行告诉他，她到底虚不虚弱。
应知：……
第二天，应知扶着他快零散的腰，起了个大早，给紫筠做早餐。
紫筠喝了一口粥，顿时将勺子放下了，抬起眼皮，冷冷地看着应知。
应知心虚地将脸埋在碗里，不敢抬头。
“应知。”
她很少叫自己全名，听起来真让人害怕，应知抬头，讨好地笑笑，“我也没办法。”
紫筠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应知抿着小嘴，眼泪说来就来，泪眼汪汪地望着紫筠，“那我怎么办？我不要师姐死……”
他本来是假哭，想让紫筠消消气，但哭着哭着，悲从心来，就变成真哭了。
紫筠：……
算是拿他没办法了？
十分钟后，应知乐滋滋地从紫筠腿上下来，摸了摸脖子上的咬痕，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
他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吃饭。
紫筠拉住他的胳膊，沉着脸问：“伤口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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