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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筠一脸云淡风轻，“你杀谁了？”
时幕干涩地喉咙滚动了下，“……苗玉玉。”
“谁？”
紫筠完全不记得这个人。
时幕看着她说：“你的暗恋者，也是你的学生。”
紫筠：……
苗玉玉这个人有点疯狂，也是班里对紫筠花痴最严重的一个女生。
她看到紫筠的第一眼，就对她无法自拔地疯狂迷恋。
之后频繁跟踪紫筠。
所以她对紫筠的人际关系知道得一清二楚。
靳桐街道里的那些照片，不是方熙散播的。
而是苗玉玉。
那节体育课，苗玉玉跟着紫筠一块去了器材室，看到靳桐勾引紫筠，于是就恨上了靳桐。
她也知道紫筠和时幕的关系。
她这种变态般的跟踪和关注，也让她成了最了解紫筠的人，
她知道紫筠对靳桐没什么想法，但时幕对她而言，确是特殊的。
她嫉妒时幕，也恨着时幕。
今天春游，紫筠离开之后，苗玉玉找到机会，堵到了时幕。
她拿着紫筠和时幕暧昧的照片威胁时幕，让他自愿退学，离开紫筠，否则就将那些照片曝光出来，鱼死网破。
时幕抢夺那些照片的时候，苗玉玉一气之下，想要将时幕从山上推下来。
时幕看着底下的高度，一个可怕的想法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怎么就……”时幕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他根本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其实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
为了一个疯女人，根本不值得把手染脏。
可是那一瞬间，心里的恶念浓烈得惊人。
他不受控制地就……
紫筠有点失望，“她啊。”
时幕回过神，疑惑地看着紫筠，不明白她怎么是这个反应。
他可是杀了人……
紫筠心里充满失望。
搞半天，杀的还是个npc。
还以为，被杀的是蒋家生他们其中之一。
紫筠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我让人去查一下，而且……”她轻啧一声，“不过杀个人而已。”
她那种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死个人就像掉下一片落叶一样，是件再自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时幕愣愣地看着紫筠。
又听她说。
“而且死的，不一定是人呢。”
时幕：……
这话听起来更可怕了。
但时幕心里却突然安定了下来。
自从从山上下来之后，他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乱糟糟的。
苗玉玉被他推下去时，恐惧的脸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
想到这些的时候，更让他恐惧的时候，他心中并无任何后悔之意，反而涌动着丝丝缕缕的兴奋，似乎身体里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别人的恐惧、痛苦、甚至是死亡，竟会让他觉得兴奋……
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怪物。
那些情绪，好像不应该是他拥有的。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他？
他是这样感觉的，可是却找不到头绪。
“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时幕想要拉住紫筠，好好问问她那句话的意思。
他感觉紫筠好像知道点什么。
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紫筠就先转头离开了卧室。
紫筠站在客厅，打了一通电话，让人去查今天的春游地点的山下，有没有一具女尸。
外面正在下着大雨，消息一时半会儿也传不回来。
紫筠挂了电话，又回到卧室。
时幕站起身，将身上的毯子拿掉，白色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
他低着头说，“能用你的浴室吗？”
紫筠点了点头。
时幕走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划过他的脊背。
整个浴室充斥着她的气息，和她身上如出一辙的清冷淡香。
但好像不是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
时幕此时心里升不起任何旖旎的念头。
他好像置身自在一片迷雾中，只想找个办法，从这里走出去。
他伸手摸着旁边的磨砂玻璃。
这个世界，真的太古怪了。
自从那天清晨醒来之后，他就有这种感觉。
他感觉整个世界到处充斥着违和感。
随着时间推移，那种感觉并没有消散，反而变得越来越浓郁。
他时常觉得，这个世界像是假的一样……
他甚至怀疑，这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催眠了，或者心理有问题？
但是一切又太真实了，尤其是她的存在……
但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是假的呢？
时幕那一直虚浮在心头的猜测，开始变得越来越确定。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眼看着旁边的磨砂玻璃，一点点地裂开蜘蛛网一样的缝隙。
好像整面玻璃要塌掉一样。
时幕愣了一下，眨眨眼睛，再看去，玻璃又完好无损。
但他确定刚刚不是错觉。
时幕从浴室里出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紫筠刚刚的怪异现象。
紫筠并不在卧室。
她在外面接了一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就看时幕坐在床边，身上裹着浴袍，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湿漉漉地贴着眉骨。
他看着虚空，在发呆，也没有察觉紫筠回来了。
紫筠又转头去浴室拿了吹风机过来。
吹风机的噪音惊醒了时幕。
时幕浑身一个激灵，转头看向紫筠，乌黑清透的眼眸里像是弥漫的黑雾。
紫筠将吹风机关小一档，声音小了一点。
她拨了拨少年柔软的发丝，“给你吹头发，不然会着凉。”
时幕愣愣地点了点头。
她骨节修长白皙的指尖穿过少年漆黑的发，热风穿过他头皮和发丝间的每一个缝隙。
柔软的发丝渐渐变得蓬松干燥，时幕身上也温暖了些许。
紫筠放下吹风机，斟酌了一下用词，对时幕道：“我让人去查过了，山下没有发现女尸，什么痕迹都没有。”
他们春游的地点在半山腰，一个人从那样的高度掉下来，必死无疑。
尤其回去的时候，苗玉玉没有在大巴车上。
古怪的是，一个同学就这样失踪，不管是班主任还是班里的同学，都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回来的时候时幕，还觉得有点古怪。
但如果是他猜测的那样，那么再多的不合理，都是合理的。
紫筠脑海里正想着，怎么跟时幕解释一个人凭空消失这么玄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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