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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角微勾，“不过也值了。”
蒋江生感受的方熙身上病态的气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方熙的过去。
好像因为一件事情，这个邪恶的巫师直接给整个童话镇下了毒药，毒死了整个镇的人。
“变态。”
方熙心情很愉悦，看了蒋江生一眼，“你跟我比起来可不差多少。”
现在这件事情被证实了。
来到这里的游戏玩家都是罪人。
裘少春神色激动，“所以我们真的可以离开了，惩罚结束了？”
方熙：“应该是这个意思。”
“那我们……”
裘少春看看蒋江生，又看看方熙。
蒋江生看到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在颤抖，用左手压住它，“怎么这么突然啊……”
这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
他们做梦都想离开这里。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
好像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砸在他们脑袋上，让他们都有点晕乎乎的。
“可是幕哥……”蒋江生心里疯狂想离开这里，可一想到还没有再见时幕一面，就有点放不下。
方熙无奈地扶着额头，“你们有没有认真看，我们好像没有别的选项。”
“啊？”
蒋江生和裘少春同时看向系统面板，发现下面确实只有一个选择按钮。
‘是’
同时还有一个倒计时。
倒计时剩余三十多秒。
看到倒计时，就让人心慌。
裘少春连忙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蒋江生：“倒计时结束会发生什么？”
方熙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直接替我们选择离开这里，也可能会死，也可能会永远留在这里。”
“……你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
方熙：……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赶快摁吧。”裘少春伸手去点击按钮，发现他们两个都没动，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你们既然想等幕哥回来，那你们就等吧，反正我要走了。”
他点击了‘是’。
之后，他的身体开始渐渐变得透明，然后就彻底消失在这里。
蒋江生和方熙沉默着。
他们两个在某些时候有些像，或许是因为经历的太多，在外面已经无牵无挂，和人交际的时候，更容易敞开内心。
裘少春不一样，他谨慎多疑，是一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这样的人也没什么不好。
蒋江生知道方熙和自己的想法一样，身体往后靠，盯着那个倒计时，“一切就交给命运吧。”
倒计时剩余……
5…4…3…2…1……
蒋江生和方熙同时看着对方。
两人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蒋江生对方熙笑了笑，“有缘再见，老方。”
眼前出现大片的白光，吞噬了一切。
蒋江生忍不住闭上眼睛。
双脚落入实地，耳边一道风声呼啸而过。
滴滴叭叭的刺耳喇叭声围绕着他。
“你他妈有病吧！站路中间干嘛？找死啊！”
蒋江生猛地睁开眼，看着脚下的斑马线，又抬头看着对面的红灯。
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将交通法则牢记于心的优秀公民。
“抱歉抱歉。”蒋江生连忙退后几步来到人行道上，一只手捂着胸口，心跳如擂鼓般，仰头看着这个世界。
熟悉的高楼大厦，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摊贩，还有身后熟悉的医院，就连这条街上梧桐树混合着汽油的味道，都熟悉得让他想要流泪……
操。
真的回来了？！
蒋江生茫然地看着这里的一切，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这到底是不是梦。
前方的红灯跳转成绿灯。
身旁的行人陆续从他身边走过。
“绿灯了，还不走？”身边传来少年清澈的声音，是熟悉的语调。
无波无澜。
以往每次听到这个声音，都让他觉得安心。
蒋江生连忙转头看去，眼睛一亮，“幕哥！”
时幕站在他旁边，斗篷的帽子戴了一半，露出了整张脸，他没看蒋江生，平静地望着前方的斑马线，一边将东西递过去。
那是一个牛皮纸袋，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蒋江生下意识地接在手里，他感觉像做梦一样，双脚都有些轻飘飘的，“幕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时幕没说话。
蒋江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也沉默下来。
幕哥好像，不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幕哥了。
旁边有个小女孩指着他说，“妈妈，这个叔叔在跟谁说话？”
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一辆车从旁边过去的时候，蒋江生看向它的玻璃，里面只倒映出自己一个人的影子，旁边空荡荡的。
蒋江生眼睛有些泛红，“幕哥，你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吗？”
时幕叹了声气，“有缘的话，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那是什么时候？”
时幕也回答不出来。
蒋江生也跟着沉默。
绿灯变成红灯，又变成绿灯。
时幕才又开口，“往前走吧。”
蒋江生慢慢的点了点头，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脚步十分缓慢，走了几步，总要回头看看时幕。
当走到对面的时候，回头，少年漆黑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蒋江生紧紧捏着手里的牛皮纸带，滚烫的泪珠砸在上面。
蒋江生抹了把眼泪，将牛皮纸袋拆开。
里面全是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他的身份证，以及别的证件，以及一张机票。
这是要他换个地方生活吗？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间？
蒋江生看着身上的衣服，很普通的衣服。
但是因为在游戏世界待了太长时间，他原本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他不记得现在是几月几号。
在身上摸了几下，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日期。很多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噢对，现在是他父亲死在医院的半年后了。
高考也早就结束了。
而在他为了父亲的药费劳累奔波时，他那个脚踏好几只船的女朋友，曾给他打电话，对他冷嘲热讽。
现在想想，其实这都不算什么事。
但当时绝望得觉得天塌了。
于是在父亲死后，他挑了一个开学的时间。
在他前女友的大学门口放了炸弹。
好像死了挺多人。
但当时，他哪顾得了那么多？
并且凭着自己的聪明机智，成功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原来并没逃脱。
只不过换了一种惩罚而已。
作的孽，都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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