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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教。”
“为啥嘛。”
小镇街道，陆遥抱着刚到手的新刀，鼓着脸跟在姬应秋屁股后面纠缠。
姬应秋淡淡道：“你现在连刀都拿不稳，教你何用？”
“好吧。”
陆遥耷拉着脑袋，格外失落，却不丧气。
姜如冬在一旁安慰道：“没事，等回了学宫，我给你找几本刀法秘籍练练！”
“你可别。”
姬应秋连忙替徒弟拒绝好意，也不是怕会被抢师父的风头，而是另有原因。
姜如冬十分不解，质疑道：“你不教他，还不让我教了？”
“你会刀么？”姬应秋反问道。
“不会！”姜如冬理直气壮道。
“练刀不同于修行或者读书，陆遥年纪还小，练刀需要步步稳重。纵然天资较差，稳固培养也许会成才，你擅自给他刀法秘籍，能练得好自然最好，练不好反而会伤及自身。”
姜如冬也只好对着陆遥无奈一笑，人家师父都说明白道理了，强行争辩没有意义。
想要练刀，那就首先要用刀杀生。
步行三四里路，也快出了小镇，前方恰好有两名恶匪拦路，姬应秋拍了下徒弟脑袋，手指指向劫匪，说道：“去，杀了他们。”
“啊？”
陆遥不敢动手，要是什么异兽，杀了倒也无妨，可对方毕竟是同族螭龙，而且看起来凶神恶煞，上去找他们麻烦不就是找揍吗！
姜如冬这时也劝道：“不要怕，我和你师父都是半神，能出手的话，也不会让你遇难。”
“好。”
有了这句话，陆遥挺起胆子，持刀向两名恶匪冲去，结果还没两个回合刀刃就被打落在地，脸上还挨了好几拳。
姬应秋不忍直视，指尖一道光束射去，穿透恶匪头颅。
陆遥憋着疼痛，来到师父面前默不作声，明明疼得想哭却还是忍着，姜如冬实在看得心疼，便拿出随身携带的药为其擦拭，可陆遥却轻轻推开她的手，低声道：“多谢姐姐，我不要擦药，以后会好的。”
“知道疼就老老实实练刀，你既然修为一般，以后刀法若能大成，实力或许不输半神。”姬应秋说。
“师父，我明白。”
“你记住，只要你想学，为师会将毕生所得倾囊相授，毕竟你是我第一个徒弟。”
师徒师徒，不是一时兴起。
徒弟与子孙无异，是传承者，作为前辈还不能拘束他们，但是还要为他们弄明白前面的道路。
对陆遥这个小徒弟，姬应秋的期望很简单。
如果他能像徐青冥一样在剑道上有所领悟，没准能进入半神境，可惜年纪还是太小，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接下来的返途之中，凡是遇到匪寇，姬应秋都会让陆遥去动手，先开始还拿不稳手中长刀，到后来逐渐能单纯依靠些简单的刀法斩杀对方，可是每场战斗下来，身上总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在姬应秋眼里，只要死不掉，那就没有大碍。
幸运的是，姜如冬随行照顾，不至于让陆遥日日饱受伤痛之苦。
姬应秋对此还很无奈，训斥道：“以后等姜如冬回学宫了，看你怎么办！”
“谁说我要回去了？”姜如冬瞪了他一眼。
“你不回学宫还能去哪？”
“跟着你们呗，反正我已经结业，师尊早就让我出学宫历练，巴不得我早些离开呢。”
姜如冬笃定了心思要跟着姬应秋回蛟龙国，她也想去看看帮助龙族抵御外辱的九城防线究竟有多么宏伟，还有那位令龙族为之一惊的九城总督。
早前在途中，姬应秋已经亮明自己的身份，陆遥当时是惊得说不出话，但姜如冬见过世面，似乎能猜得到。
不过并不奇怪，从姬应秋的行为举止伤就能判断出来，这位公子绝非俗人，必然身居高位，最起码也是个将军。
自从武鸿运将苍龙城城主交给姬应秋后，九城防线的重担大部分都落在了他身上，他若发话起码能调动一半的戍边军。
将军的称号，还配不上姬应秋。
哪怕地位再怎么显赫，那也是在蛟龙国，目前姬应秋最头疼的还是该怎么出去，自己若孤身还好，一路过关斩将总有一天能回去，可是如今身边有个徒弟，还有个女书生，说是半神也没什么本事，真要发生激烈战斗，就等于是在带着两个拖油瓶。
要是能入虚神境，所担忧的，便不用去担忧。
说是在修为伤还差临门一脚，姬应秋自己清楚，短时间若是没有合适的契机，几乎不可能发生突破。
日子一天天过去，姬应秋带着两个拖油瓶潜伏到黎阳城以南的枯林镇。
此地据黎阳城仅仅八十余里，但贫瘠程度格外严重，甚至连水源都成问题。
姬应秋很清楚枯林镇为何会穷，完全是因为黎阳的富商和官宦，他们为了大规模采集资源，就需要大量可以奴役的百姓，起初还是从外族购买，后来发现成本略高，而且容易引起动乱。
外人不敢欺负，就来欺负自家人。
枯林镇原本有七万螭龙，日子过的也算不错，黎阳城的富商以高价引诱让此地百姓去做工，到了后联合官宦以武力围困，逼着他们进行采集资源，且毫无酬劳。
陆遥因为长期居住在黎阳城，也和贫困百姓打的火热，更加了解其中黑暗。
姜如冬毕竟是个书生，在黎阳学宫中，衣食住行都有奴仆照顾，体会不到百姓的感受，但得知其中内情后，心中同样愤怒无比。
姬应秋这时笑道：“知道为何黎阳城会那么富有了吧？是用百姓的血汗填充起来的花架子，若放在蛟龙国，北线正对着随时入侵的外敌，别说去大肆敛财，没准全家都会让外敌杀绝！”
“师父，你太高估他们了，若全族死于外敌，怎么说都是英雄，换做那些富商官宦，真被外敌打进来了，首先投敌的便是他们。”
以前做信童，陆遥什么地位的角色都接触过，也很了解他们心中所想。
利益面前，家国情怀算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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