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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把刚刚从江甜身上滑落的被子拉了上来，盖住了女孩的肩膀，确定江甜不会觉得冷，才温声答了句，“可以。”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静到呼吸可闻。
“江小甜。”沈砚南轻声打破安静，“三年前沈德如诈骗了唐姨八十万，你知道么？”
江甜轻轻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道。
可能是担心江甜怕黑，沈砚南把手机灯摁亮，架在了床边柜上，堪堪照亮了整间卧室。
“而且沈德如内心肮脏，我那会总觉得他对唐姨有些别的心思……”
江越那时又总早出晚归，沈砚南当时年纪小，又没有能力，他又怕沈德如一时发疯，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纠结挣扎了好久，后来看到江甜缩在唐蕾怀里撒娇的时候，忽然又觉得自己的纠结有些可笑，果断收集了证据，直接报了警。
他家江小甜不能因为他过苦日子。
虽然沈砚南没点破，但江甜差不多也猜到了，她轻轻咬住了下唇，没接话。
“所以你一个人走的干干净净，甚至还把唯一的积蓄都留了下来。”
江甜当时看到那张银行卡的时候\/还担心了好久，她怕沈砚南孤身一人带着沈丽在国外过的不好，吃不好穿不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但她又想，也许沈丽后面嫁的好，沈砚南日子也不会过的太差。
沈砚南：“嗯，那时候小，好胜心强，不想欠谁的。”
当然，沈砚南留的那点钱，远远填不了沈德如的那个窟窿。后面沈砚南在国外多做了好几份兼职，硬是还清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就不能留下来。”江甜声音放的很轻，有点像是自言自语。
“其实那会我骗了你，沈丽确是改了嫁，但是那个人对她不好，比起沈德如\/只能说是更甚，她整日整日地哭，直接被打成了偏瘫，下半身都不能动了。”
沈砚南自嘲笑笑，“当时要只有我一个人倒也罢了，我总不能把这么一个烂摊子丢给江伯父。”
“而且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沈砚南轻轻揉了下江甜的发丝，“我都想好了，这边事情处理好，就回来找你。”
只是当时的他有些年少轻狂了，他本以为几个月就能处理好的事情，硬生生拖了三年。
江甜眼眶发涩，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一滴滴往下掉，晕湿了沈砚南半边肩膀。
怪不得沈砚南给沈丽洗过头发，怪不得沈砚南对办白事这样熟悉，而且她当年还那样挽留他，不知道是不是变相成了压弯少年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了，不哭了，都过去了。”沈砚南把江甜拉到怀里，“都过去了。”
“我其实有些后悔。”沈砚南拿着纸巾轻轻擦了擦江甜脸上的泪痕，“江小甜乖，那些事情我早就不在意了。”
江甜声音微哽，“后悔什么？”
沈砚南：“我要是知道，那时候离开会让江小甜那么难过，或许就狠不下心把你一人留在这了。”
现在想起来江甜的情感应激症，沈砚南还有些心有余悸。
“冷不冷？”沈砚南把江甜裹在被子里，拇指轻轻擦了擦江甜的眼角，“乖，不哭了，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沈砚南走的时候看了一下手机电量，确定不会忽然熄灭，摸着黑去了客厅。
江甜靠在床边缓了一会，眼睛涩的难受，忽然听到客厅传来一声摔碎东西的声音。
江甜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已经六点钟了，外面下着雨，天昏沉沉地，雨水沿着屋檐一滴滴往下落。
不等江甜多想，沈砚南就端着杯子走了进来。
江甜：“刚怎么了？”
沈砚南：“没事，不小心打碎了个杯子。”
江甜伸手就去拉沈砚南的手，“伤到了么？”
“没，在桌子上碰倒的。”沈砚南将杯子递到江甜嘴边，“先喝点温水缓缓。”
沈砚南还拿了冰袋过来，等江甜喝了小半杯水后，轻轻把冰袋覆在女孩眼睛上，“冷不冷？”
“嗯。”江甜点了点头，头往旁边偏了偏，“冷……”
沈砚南又在冰袋外面裹了两层白布，自己试了试，感觉比刚刚好些了，又轻轻覆在了江甜眼睛周围，“江小甜乖，一会就好了。”
“要不然明天眼睛该肿了。”
沈砚南放在床边柜照明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江甜自己按住了冰袋，示意沈砚南接电话。
沈砚南抚了抚江甜的头发，“别按太紧，感觉到冰就拿下来。”
“嗯。”江甜应声。
电话是李昀打过来的，估计江越和唐蕾都在忙，电话没打通，这才打到他这边来。
果然电话一接通，李昀就开门见山问了句，“沈砚南，江越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沈砚南估算了下时间，“晚上十点左右，有什么急事吗？”
李昀：“有，赵馨她——”
“对了，你们知道赵馨和许金龙的事情吗？”
江甜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扯了一下沈砚南的衣摆，沈砚南开了免提，伸手帮江甜拿走了冰袋。
“什么事情？”忙完才应了李昀一声。
李昀：“江甜身体不舒服吗？”
“嗯？”
李昀：“那你怎么说句话还磨磨蹭蹭地，以前办事挺利落的一人。”
沈砚南：“……”
“昀姐，我没事。”江甜，“你不是有急事吗？”
“对！许金龙做事不检点这事你们知道吗？”
江甜没反应过来，“怎么个不检点？”
李昀想了想，只能打了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大概就是你现在和沈砚南这样的关系。”
江甜：“……”
不会真让陆知予和廖文玉说中了吧，她有些不确定地问了句，“许金龙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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