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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八岁——
从小到大，江甜和沈砚南一直同班。
大概在三年级的时候，江甜叫沈砚南“哥哥”，他已经开始应声了。
虽然也只还有一个冷漠的“嗯”。
大概是周一中午，唐蕾因为唐舒的事情，一整天心神不宁的，中午没给江甜送饭。
江甜早上本就受了寒，又没吃午饭，午休的时候胃里就一阵阵绞痛，疼的她脸色发白，想吐。
这会课间，教室里没什么人，沈砚南刚进教室，就看见小病秧子撑着桌子晃了一下身形，嘴唇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看到他的时候，还扯唇笑了一下，沈砚南心里有些闷，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后来他才明白那种感觉叫做心疼。
沈砚南盯着江甜看了一会，半天才冷冷憋出几个字，“不知道喊人？”
江甜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忽然很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声音几乎压在嗓子底，“痛……”
在她快撑不住的时候，指尖传来了一阵暖意，一触即离，就只是单单扶了一下。
沈砚南松手的瞬间，江甜下意识勾了一下他的指尖，身上暖意褪去，开始一阵阵发寒。
可能是江甜身上实在是太冷了，也可能是那一瞬间沈砚南动了恻隐之心，他还是伸手扶住了江甜。
“谢谢……”江甜轻喘着气，声音还泛着抖。
“胃痛？”沈砚南语气冷淡，却扶着江甜走的飞快。
只不过刚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江甜就推开了沈砚南。女孩苍白的脸上带着浓重的病气，“我自己去就好了。”
江甜的力道不重，沈砚南垂眸看了眼被拍开的手。
对哦，他很脏。
他站在教室后门，看着江甜扶着墙一步一步消失在了拐角。
后面上课的内容，沈砚南一点也听不见了，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小病秧子还没回来。
他想出去找她，可是小病秧子不喜欢被他触碰。
沈砚南随意写着算术题，脑子里却控制不住的去想江甜，就在他实在是忍不住的时候，后门处传来了一丝轻微的响动。
陆知予近乎半抱着把江甜扶了进来，经过沈砚南课桌的时候，江甜身子控制不住地往下滑，陆知予力气小，快搂不住她了，沈砚南却始终没抬手。
他佯装做着数学题，余光注意到江甜胃磕在了桌角，然后身形一晃，摔在了他怀里。
江甜身上很冷，真的很冷，冷到一点温度也没有。
那一瞬间沈砚南什么也顾不上了，脑中一片嗡鸣，他想抱一下江甜，却一动也动不了。
他害怕。
一直到江越拿着毯子把江甜裹起来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地跟着江越走了。
江越正心慌着，根本没注意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孩子。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很重，沈砚南就坐在走廊的候诊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病房门看。
他听见唐姨在哭，他看见江越小心给江甜揉着胃……医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小护士在给江甜挂水……
而没人注意到他，小病秧子期间醒了几次，脸色更白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沈砚南又在原地坐了十几分钟，确定小病秧子真的没事了，才准备悄悄离开。
他走的很快。
“砚哥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砚南顿住了脚步，回头的时候就看见江甜扶着墙，穿着有些不合身的病号服，声音放的很轻。
“你走慢点……我跟不上……”
沈砚南眼眶倏地一下红了。
——*oo*——
后来的某一天，江甜问：“小哥哥，你那时候怎么想的，把我一个人丢在卫生间？”
沈砚南好一会没说话，喉结轻滚了下，他说，“你那会害怕么？”
江甜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沈砚南会这么问。
“都多久的事了，早就不记得了。”
再后来，一直到江甜十几岁，二十几岁，三十几岁……一直到很久很久，她在卫生间的时候，总能听到少年温和的声音。
沈砚南不厌其烦：“江小甜，洗手的时候用热水。”
02*绕床弄青梅。
——沈十岁——
四年级的时候，沈砚南记得楼上搬来了一个阿姨（唐舒），女儿也叫甜甜（赵馨），也喜欢甜腻腻地叫他“哥哥”。
沈砚南和她不熟，每次也只是疏离地点点头。
舒阿姨不见了，唐蕾整日整日留在老宅不着家，江越也忙的脚不沾地。
沈砚南家里长时间没人，沈德如总是和不同的漂亮姐姐出去住，沈丽直接被气回了娘家。
江甜总往他那跑。
小病秧子身体不好，沈砚南怕她来回跑受了凉，后来就开始留她过夜。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被赵甜甜知道了，也闹着要住在沈砚南那。
那天早上，江甜破天荒早醒了一次，推开门就看到沈砚南和赵甜甜站在一起。
江甜黑润润的眸子看向沈砚南，声音依然很轻，“她叫你哥哥了。”
沈砚南：“我没应。”
江甜咬了下\/唇，有风穿门而过，她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沈砚南本来就对这个赵甜甜没什么好感，直接把门关上了。
“醒了怎么不喊人？”沈砚南给江甜喂了口热水。
江甜确实有些渴了，就着沈砚南的手喝了小半杯水。
“砚哥哥。”江甜顿了一下，指了指门，“她是谁？”
沈砚南：“赵甜甜。”
江甜更不开心了，“你都没叫过我甜甜。”
“别使劲咬。”沈砚南食指点了一下江甜的唇瓣，等江甜松了口，才继续道：“她本名就叫这个。”
江甜没说话，黑润润的眸子盯着沈砚南看。
沈砚南轻笑，连喊了三声，“江甜甜。”
“江甜甜。”
“江甜甜。”
江甜手扯着衣摆，“可是她也叫甜甜。”
沈砚南想了想，微微俯身，和江甜平视，“江小甜？”
“嗯嗯。”他听见江甜重重应了一声。
真可爱。
沈砚南：“江乖乖。”
江甜：“嗯嗯。”
沈砚南：“江娇娇。”
江甜：“嗯嗯。”
沈砚南又笑了，“江甜甜，你幼稚不幼稚。”
“我还小。”江甜往沈砚南怀里缩，“我还是小朋友。”
“好，江小甜小朋友。”
一直到晚上沈砚南哄江甜睡觉的时候，江甜还在和沈砚南强调：“她是假的甜甜，我才是真的。”
——*oo*——
往后余生，江甜永远成了沈砚南家的江小朋友。
江小甜，其貌乖，其声甜，其人归——沈大砚。
03*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江十八——
江甜一直有件事瞒着沈砚南，她不确定要不要说。
高考体检的时候，男生一组女生一组。沈砚南不放心江甜，他那边体检一结束，他就过来等着了。
江甜好像是被里面的医生留了一下。
等江甜一出来，沈砚南就温声问：“江小甜，怎么了？”
江甜摇了摇头，把报告单收了起来，“没什么。”
其实不然。
医生姐姐和她说，她胃病和体寒严重，以后很难生育。
江小甜小朋友自以为伪装的天衣无缝，沈砚南却看出了猫腻。但他觉得江甜有自己的小秘密很正常，只要不影响身体健康，总归她想说的时候，他永远都在。
但是过了三天后，江甜眼睑下出现了一片乌青。沈砚南记得他每天都是把江甜哄睡后才回去的。
除非江小甜夜里做噩梦了。
于是沈砚南顶着江越和唐蕾期待（敷衍）的目光，在江家留了宿。
晚上把江小朋友哄睡后，沈砚南就坐在床边守着。
果然差不多夜半的时候，江甜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沈砚南开了床头灯，把人扯进怀里，“我在。”
江甜迷迷糊糊地，眼尾发红，“小哥哥。”
“你喜欢小孩子么？”
沈砚南应的很快，“不喜欢。”
江甜杏眸微张，一眨不眨地看着沈砚南。
沈砚南轻轻笑了一下，把江甜按在怀里，“又在梦里造我什么谣呢？”
江甜没说话，趴在沈砚南怀里哭了。
“江小甜乖。”沈砚南拍着江甜的背温声哄着，“我们家就你一个小朋友。”
江甜缓了一会，轻声问：“为什么不喜欢？”
“就是不喜欢。”沈砚南，“我只喜欢江小甜。”
可能觉得这话说的有些大男子主义，沈砚南又补充了句，“要实在想要的话，等你身体好些了再考虑。”
“好了，不哭了。”沈砚南拿纸巾给江甜擦了擦眼泪，“哭的我心都慌了。”
可能是夜深了，沈砚南并没多问，一直温温柔柔地安抚着江甜。
江甜趴在沈砚南怀里睡了一夜，早上九点钟的时候，沈砚南上半身都麻了。
少年轻轻叹了口气，“江小甜，醒了还赖在哥哥怀里？”
江甜趴在沈砚南怀里蹭了蹭，“再睡一会嘛。”
沈砚南有些无奈，“好。”
他轻轻活动了下过分僵硬的手肘，还没动两下，手臂就被江甜抱在了怀里，还抱的很紧。
“睡会嘛。”
沈砚南那只手完全没知觉了。
“江小甜，稍微松开点，有点麻。”
“我帮你揉揉……”可能是前几天晚上一直休息不够，江甜难得睡了个好觉，完全不想起，声音软软地，撒着娇，“小哥哥。”
“再睡半小时。”沈砚南温声，“不吃早饭你胃受不了。”
“嗯。”江甜乖乖应声。
以至于唐蕾进来喊两人吃饭的时候，微微有些羡慕。
然后江越就被压了一宿。
好的不学坏的学。
一直到江甜吃完早饭，沈砚南才柔声问：“昨天夜里怎么哭了？”
江甜看了沈砚南一会，沈砚南也不催，就这么安安静静被她看着。
“上次体检的护士姐姐说我身体不好，以后有不了孩子，我怕你不高兴。”江甜语速很慢，一句一句说的很清楚。
沈砚南把人拉进怀里，“为什么觉得……我会不高兴？”
江甜声音很闷：“你总叫我小朋友，我以为你很喜欢小孩子。”
“才不是。”沈砚南温声，“是因为……江小甜九岁的时候和我说，她还是个小朋友。”
“而且，我舍不得你去遭那个罪。”
唐蕾捣了一下躲在厨房偷看的江越，意思明显不过。
江越：“……”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当时唐蕾自己硬要，背着他自己把那个戳了好几个洞。他能怎么办。
因为江甜这个体检报告，沈砚南心疼了她好久，连续守着江甜睡了大半个月。
04*江城南陌花下，逢著意中人。
——沈二十——
沈砚南也一直有件事瞒着江甜，他在自学心理学。
他家江小甜不喜欢看心理医生，而且对看心理医生有着很强的排斥感，去的时候神经总绷的很紧，最严重的那次还是他带着去看的。
加上心理医生也是建议自愈，沈砚南刚满十八岁就去报考了心理咨询师证书，平时也一直在引导暗示江甜，江甜的情感依赖症也在二十岁的时候有了好转。
但是沈砚南一般不和江甜分开太久。
即便两人大学的专业不同，沈砚南有时间还是会来接江甜下课。
可朱豆豆是个漏勺嘴，有时候明明他不漏，漏勺也追着找他。
他和江甜选了同专业——植物学，沈砚南修的是金融和心理学双学位。
周二沈砚南满课，江甜只有下午一二节有课，他赶不及来接江甜，课间打了个电话过去。
江甜那边很吵，沈砚南隐隐听见了“电脑”、“重启”这样的字眼。
“怎么了？”
江甜：“电脑死机了。”
沈砚南：“急着用么？”
江甜在做ppt，做了一半死机了，朱豆豆拉了一群不靠谱的男生，帮忙看了半天，一点效果没有。
江甜：“有点。”
“那你过来拿我的，我在1102。”
江甜到的时候，沈砚南正靠在教室门口等她。
沈砚南这节课是必修课，上的什么江甜没听懂，她坐在沈砚南旁边准备继续做她的ppt。
刚打开沈砚南的wps，就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文件名——
《关于卫生棉的测评与研究》
江甜打开看了看，基本上市面上能买到的卫生棉，沈砚南都测评了一遍。
吸水速度测试、吸水倍率测试、反渗程度测试……
（沈二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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