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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审问二公主，良妃被带过来之后便一直在殿外等着。
等二公主将该说的都说了，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良妃被带进来的时候手脚都要冻僵了。
来的时候她知道刺客被抓，但她觉得刺客的家人在她手上，不敢供出她。
所以，她并不是多担心。
但她在殿外冻了足足半个时辰，心早就都冻慌了。
“皇上，您……”
良妃一进御书房便见二公主匍匐着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哭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霍文铮站在一旁，一张俊美却面无表情的脸，让她的心不禁沉了沉。
荣承帝则是平静无波的坐在龙案后面，脸上的严肃让良妃莫名有些慌乱。
“臣妾拜见皇上。”
良妃稳了稳心神，规规矩矩的跪在殿中行礼。
荣承帝没有正眼看良妃，只给了霍文铮一个眼神。
霍文铮秒懂。
几息之后，良妃便眼神空洞起来。
“良妃，你为何要指使人给二公主送火油？”
良妃是荣承帝的后妃，不好让霍文铮代劳，他便亲自审问。
“当然是为了帮她，她要救崔家，宫里宫外都无人帮她，那臣妾定然不能见死不救……”
良妃说的顺畅自然，好像她真的干了一件多么功德无量的好事一般。
“给她火油让她烧死德妃，还要烧了公主所？”
荣承帝懒的与良妃废话，只想知道真相。
“臣妾没让她烧公主所。”
“你可知，让人来御书房偷崔氏的卷宗是死罪？”
荣承帝接着问。
“臣妾自然知道，只是谁知道是臣妾让人来的呢？那都是二公主让人干的。要定死罪也是二公主死罪，跟臣妾可没关系。”
良妃虽然没什么表情，就连语气都是平淡无波的。
但听在荣承帝的耳中，就是莫名的来气。
“你想让德妃死，也想让二公主死？”
荣承帝咬牙。
“臣妾早就想让德妃死了，只不过臣妾也是有女儿的人，总要为孩子积些德，不好自己动手的。
至于二公主，那是她自己找死，臣妾只是成全她而已。”
良妃这话让荣承帝有些尴尬，他以为后宫的女人只会争宠吃醋，没想到借刀杀人也玩儿的很溜。
“二公主死了，对你有何好处？”
荣承帝耐着性子继续问。
“对臣妾是没好处，可菲儿看上了她的驸马，她难道不该给菲儿腾位置吗？她娘占了臣妾的位置，没道理她还要占着菲儿的位置……。”
良妃越说语速越快，即使没有情绪，也能听出她话里的激动。
而且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她的计划滴水不漏，马上就要得尝所愿的得意。
的确，这个计划乍一看是很完美。
但良妃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火油能进宫，她就真当荣承帝不会去查来历？
还有有御书房，真当进了御书房的卷宗是说偷走就能偷走的？
她是看不起荣承帝还是看不起守着御书房的暗卫？
“菲儿？她的亲事是该定下来了……”
荣承帝想了想良妃口中的菲儿，他的六公主，是快及笄了。
良妃的话，对于他来说，是赤裸裸的打脸。
后妃争宠，是因为只有一个皇帝。
可公主争驸马又是什么操作？
东炎朝的男子又没有死光，犯的着为了一个驸马，绕这么大个圈子吗？
连冷宫和御书房都算计进去了。
甚至连牵动朝堂的大案都要利用。
真当他这个皇帝是摆设？
……
审完良妃，事情也就真相大白了。
只偷拿御书房卷宗一条，就能治她一个死罪，再加上挑唆二公主谋杀德妃还有往宫里运火油。
数罪并罚，良妃得了个白绫、鸠酒和匕首三选一的结局。
至于她娘家，给她派刺客送火油的兄长一家全部斩首。
父母兄妹则全部削官夺爵流放西北，家产也全数充入国库。
至于二公主，亲手烧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不说，还欲烧公主所。
若非她是荣承帝的亲生女儿，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好在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崔氏族又全被关在天牢，没人追究德妃的死因。
荣承帝便给她扣了个其他罪名，将她贬为庶民，并限她三日内搬出公主府。
良妃和二公主的这一番动作，可谓是蠢到家了。
荣承帝亲自给她们定了罪，霍文铮全程装聋作哑，不发表任何意见。
只是事情处理完，要离开御书房时霍文铮突然来了一句：“皇伯父，崔氏一族可要改判？”
荣承帝刚被良妃的自作聪明气的火还没下去，又被霍文铮这个问题整的一懵。
“改判？他们难道不该杀吗？”
崔氏一族已经定案，嫡系和旁支的处置也都会同大理寺和刑部商议过了。
嫡系男子一律判斩刑，旁支的只要是与偷税漏税、霸占良田、盘剥百姓有牵连的也一律判了斩刑。
至于嫡系女子和旁支其他人，则判了流放辽东。
“侄儿的意思是，不如将崔氏一族的流放之地也改为西北，或是将良妃的娘家改为流放辽东，这样他们两家在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辽东苦寒，西北荒漠。
流放之人去哪里都活的艰难。
只是给崔氏一族换个流放之地，便能让他们与良妃的娘家人好好叙叙旧。
若是没有良妃，二公主还是崔氏一族的靠山。
即使流放，二公主也不会不接济她们。
可若是二公主不在崔氏结案的前一天进宫，良妃也不会铤而走险。
这两人可以说是互相成就，只消一天便将一手好牌打了个稀烂。
将两个外家放在一起，他有事没事儿折腾一番，也好让荣承帝顺顺气。
“你呀……亏你想的出来。
那便把良妃的娘家人改为流放辽东吧，辽东可是朕专门为崔家选的，让他们一路上好好相处，到了地方也有伴儿。”
两人商量好之后，已经过了子时。
霍文铮是回不了别墅了，只得回东宫孤枕冷被的睡了一夜。
次日早朝，便让福公公将崔氏一族的判决当着众朝臣的面宣读了一遍。
还有良妃娘家的抄家流放圣旨，也是直接在朝堂上下达的。
早朝很快结束，刑部和户部还有五城兵马司都忙碌起来。
荣承帝回了御书房便开始在霍文铮面前卖惨。
“铮儿，皇伯父这次是真的病了，后宫不省心皇伯父是心力交瘁呀，你就替皇伯父批两天奏折吧。”
他那声情并茂的样子，若是不了解他的人肯定就信了。
但霍文铮与他在御书房每天都要相处至少两三个时辰，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不过，这次正中他的下怀。
“好，那皇伯父便替侄儿教导瀚儿吧。”
霍文铮说完便让阮妙妙将霍瑾瀚小朋友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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