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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但是下次不许乱跑，知道吗？”安室透说。
步美捧着盒子点点头。
目送她上楼，安室透收回目光。他眼神微沉，发动车子。
现在吉田清子的去向被严格封锁了，为了避免怀疑，他也不能显得过分关注这件事。
但他可以推理出吉田清子被盯上是因为药物的上交。
如果是这样，身为科研组的永川琦玉说不定会有一些消息。
但冲田广志毕竟已经调职，永川琦玉对他来说可能只是小时候监护过的女孩，自己不一定能通过他联系上对方。
那张纸的橙色字迹比较新，应该是近几个月才被烤过的，说不定是吉田清子得到永川琦玉的消息之后又回看这张纸条才发现的留言。
只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拨打过这个号码。
但以降谷零对吉田清子的了解，在知道对方是组织成员之后，向来谨慎的她不太可能会选择直接拨打电话。
忖度了片刻，降谷零还是打算抓住这个目前唯一的线索。
把车停到僻静处，他按下号码，选择拨出。
嘟——嘟——嘟——
响了几声之后，电话被接起。
“喂？”冲田广志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冲田前辈。”降谷零平静地说，“是我，降谷零。”
冲田广志顿了顿，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需要你的帮助。”降谷零的声音平稳，“你认识永川琦玉这个人吗？”
气氛好像霎时凝固了一瞬间。
冲田广志用轻松的语气回应道：“那个孩子啊？我小时候好像见过她，有什么问题吗？”
通过那一瞬间的停顿，降谷零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他沉声说道：“冲田前辈，吉田清子是我的联络员。”
吉田清子被组织抓捕的事情在整个公安系统内部都已经传开了，这种犯罪组织过于嚣张的行动在不少人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相当多的人义愤填膺，要求上级彻查这件事。
这其中当然少不了黑田兵卫的推波助澜，如果这时候那些高层想要强行洗白组织，恐怕会遭到不少阻力。
听到这个名字，冲田广志反应极快，已经明白降谷零卧底的就是黑衣组织，甚至有可能和永川琦玉打过照面。
他心下叹息，没想到他和诸伏景光去的是同一个组织，不知道诸伏牺牲之前他们有没有碰过面。
想到黑田兵卫给出的命令，冲田广志心里微微一动。吉田清子被捕与日本某些高层脱不了干系，是公安中稍微清醒一点的人的共识。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降谷和自己会有同样的想法。
“你现在有时间吗？”冲田广志问道，“我在我们上次见面的地方等你。”
“好的。”降谷零挂断电话。
太阳已经接近地平线，晚霞染红了天。
日式传统餐厅的包厢内，降谷零和冲田广志相对而坐。
两人都是极为老练的公安警察，试探和打听情报的功夫不必多说。
几轮不动声色的试探之后，冷不丁地，冲田广志的一句话打破了隐晦的拉扯局面：“降谷，你应该知道吉田清子的信息是被某些高层泄露的吧？”
降谷零的手一顿，抬起头，平静地说：“有所猜测。”
冲田广志看着包厢墙壁上的风景画，突然微微叹息一声：“多么可笑啊，你们这些年轻人抱着保卫国家的信念入职，他们却视你们的性命如同草芥。
“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在教导诸伏时告诉他，卧底暴露后最好的选择就是销毁通讯工具并立刻自杀。
“我为什么不告诉他，不论怎样都要活下去呢？”冲田广志露出疲惫的神色，“背叛也好，不管怎样，活下去才有未来。”
听到这些话，降谷零眼神微微一凝，把因为提到hiro而略有些动荡的心神按捺下来。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冲田广志嗤笑一声，“我可没有背叛公安。”
“我只是觉得悲哀。”他轻声说，“流淌着滚烫的血液的青年人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棋子罢了。”
“黑田理事官打算放弃永川，是吗？”降谷零没有接冲田颇有煽动力的话语，突然问道。
冲田广志的脸色僵了一瞬，眼底露出真正的惊诧。
“真不愧是降谷你啊。”沉默了片刻，冲田广志叹息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我只是恰好知道一些情报。”降谷零平静地说，“另外，从你提到景光开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冲田广志愣了愣，有些无奈——果然是个可怕的人，自己想用诸伏煽动他情绪的打算完全被识破了。
“但我想你没有把命令传递给永川？”降谷零用肯定的语气推测道。
“推理全都命中了啊。”冲田广志轻轻鼓掌，“那么，如果你想告发我的话，请便吧。”
“我并不赞同黑田理事官的做法，”降谷零看着冲田广志眼中亮起的光，说道，“当然也不赞同您的。”
冲田广志眼底的光黯淡了。
“没有人应当被别人决定自己的命运，”降谷零说，“牺牲也好，偷生也罢，这应该是她个人的选择，不应该由别人代劳。”
大义面前，到底怎样做才无愧于胸前的樱花，每个人或许都有不同的理解。
是为了所谓更长远更伟大的利益而牺牲他人，还是坚信每个生命的珍贵和现存的美好，孰是孰非，难以裁决。
冲田广志怔了怔。
“另外，我守护的是这个国家，那些平静生活的国民，而非哪一个党派。”降谷零站起身，礼貌地说，“我言尽于此。”
他紫灰色的眼眸熠熠生光，带着坚定的色彩。
冲田广志沉默地看着他转身离开。
远方的实验室里，永川琦玉手指在电脑上不断敲击着，一份文档逐渐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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