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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赵苦尽，他的认知有限。但他却知道，百年前紫霄峰上发生的悲剧却跟他有关。而且，他曾说要亲手将紫霄峰的弟子给屠杀干净。
而如今，他此刻降临，自然让苏岳心神摇晃，生出危机之感。
张天泽等人本来只是知道他是逆种，此时听到这称呼，联想到苏岳身份，顿时也反应过来。
呲吟！
他手中长剑出鞘：
“赵苦尽，你要做什么？”张天泽冷声说道，剑指赵苦尽。
苏岳微微一愣，有些意外的看着张天泽。
他本以为这些人会离开。
毕竟，赵苦尽百年前就曾闹得天地如火如荼，如今百年过去，他的实力自然更是不可揣测。
而他们之中，修为最强的张天泽，也不过才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这种实力，对赵苦尽拔剑，无异于是蚍蜉撼树，自寻死路。
赵苦尽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还不错，玄天三宗之中就你们天剑宗还有点骨气。普天之下敢对我拔剑的不多，看在这一点上，饶你不死，滚。”赵苦尽声若擂鼓，字字珠玑，仿佛可穿透人神魂。
噗噗噗……
这一声之后，张天泽身后等人纷纷口吐鲜血，也就张天泽硬抗了下来，将那一口血给咽了回去。
“你们先离开吧，他是来找我的。”苏岳开口说道。
如果赵苦尽真的要杀他，即便是张天泽等人在这里，也是徒劳，他们根本拦不住。
“好，我将师弟们送回去，会请来长老来助阵。”张天泽说道。
他也不傻，知道现在即便是他们留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反而会让他身后的弟子们陷入生死危机之中。
很快，众人纷纷退去。
两人相对，但无言。
沉默几息，赵苦尽还是打破沉默，率先开口：
“你很不错，怪不得师尊会看中你。”
苏岳双眉紧皱，不可思议的抬头，眼中尽是疑惑。
“师尊和他之间还有联系？”
一个想法闪出心头，让苏岳顿感头皮发麻。
可不等他多想，赵苦尽似乎是看透他心思，轻轻一笑，沧桑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我也不过不久之前才见过师尊。当时我让他带你离开，可因为你之前和周龙枪之间的事，导致计划提前，我也只能让师尊先行离开。”
苏岳一言不发。
当初在最开始知道赵苦尽存在的时候，他就设想过，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穷凶极恶？不择手段？如青阳仙君一般，漠视苍生？
他脑海中出现过无数画像，可唯独没有关于眼前这种假设。
一时之间，他心中越发疑惑。
“你……到底是不是逆种？”
苏岳终于开口。
赵苦尽的表现太过意外。
“是。”赵苦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苏岳脸色一暗，心中刚刚浮现而出的点滴妄想，瞬间消失无踪。
苏岳苦笑一声，道：“刚刚那一瞬，我竟真有一种面对师兄的感觉。但可惜，你是逆种。说出你的来意吧，若是来履行你当年所说，屠尽紫霄峰弟子的话，那这一战，我接了。”
赵苦尽却忽然笑了起来：“有意思。怎么，你这是想跟我一战？你不怕死吗？”
苏岳摇摇头：“怕！”
苏岳不避讳自己对死亡的恐惧。
生而为人，恐惧死亡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感知，无可厚非。
“但，知其不可逆转，那就安之若命。如果你一定要杀我，我会选择一战。”
苏岳直视赵苦尽。
对方的实力已经不是他能看透，以对方的实力，他连逃离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但赵苦尽却轻轻摇头：“别认命，这玩意只能让你死的更快。”
苏岳一愣，这是在教给自己道理？
一时间，苏岳心中更是捉摸不透，他的来意到底什么。
“就当我作为师兄教给你的第一个道理吧，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认命，你偏要向心所往，不惧道阻且长。”
赵苦尽说道。
苏岳凝神，不得不说，赵苦尽所言，的确让苏岳心神一荡。
他欲问仙君要答案，不正是心所往吗？
他这一路走来，不正是不惧道阻且长吗？
还有他之前所说，以凡俗之名，要一个活下去的公允，不也正是如此吗？
可偏偏这句话从赵苦尽口中说出来，让苏岳感觉不真切。
可就在此时，不等他多想，赵苦尽脸色忽然一沉，直接传音过来：
“小师弟，你要保护好自己，师尊在暗中，但他在防备天葬烛龙。如果你真的陷入十死无生的地步，他会出手，我也会出手。”
“这一次的局涉及很多，秦家之子，是如今白帝之子。而这一次上阳城就是关键。”
“他们要用上阳城百万生灵之血气，融合剑仙之心，百万生灵之魂，凝练一枚化神丹用来给白帝之子服用。”
“但这只是第一步，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天葬山那一具尸体。”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接下来，做你想做的事。最后，我希望你活下来，等日后有一天，你我同饮一杯师尊酿的酒。”
说完，赵苦尽猛地转身，一步之间腾空而起，消失在苏岳面前。
苏岳久久不能回神。
他还在消化赵苦尽传递过来的消息。
“这就是整个大局吗？两百万生灵之力，凝炼一枚化神丹，好歹毒的手段。”
苏岳心中震撼无比。
但同时，和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妖族的袭击还只是一个开始。
而据他所知，整个上阳城中，也不过才两百多万的生灵。
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要屠城。
越想，苏岳心中越是感觉到无力。
“不好，还有剑仙之心！”
“这么说，天剑宗强者到来，才是他们下一个目标。”
想到这里，苏岳眼神一变，而后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朝着天剑宗布防之地而去。
高空之上。
赵苦尽去而复返。
但他身影才刚刚停下来，黑袍就直接凑了上去：“为什么不杀了他？”
赵苦尽眼中一寒：“你在质问我？”
黑袍之下，那黑影包裹，不见真身的声音明显一顿。
“我不是质问你，而是他明显已经影响了白帝的计划，而且你不是曾说要亲手屠杀了紫霄峰弟子吗？那为何不出手？”
赵苦尽瞳孔一缩，猛地跨前一步，凝视着黑袍之下：“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信不信我直接在这里扒了你的皮，让你的丑态曝光在天地之间？”
黑袍全身一颤。
“赵阁主，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他再度开口，不过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气势，声音也很微弱。
“没有为什么，我赵苦尽做事，要给你解释？”
赵苦尽霸道无比，带着不容忤逆的气魄。
“还有，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怎么做，我自有我的安排，你再敢这对紫霄峰多说一句，白帝也救不了你，我说的！”
一句之后，赵苦尽身影直接消失在云间，只剩下黑袍一人，呆滞在原地。
“该死，该死，都该死！你不杀是吧，那我来杀。”
“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只要他死了，你不爽，我就很开心。”
黑袍盯着赵苦尽身影消失的方向，阴冷说着。
随即一瞬，他直接穿过困灵大阵，化作一抹黑色流光，消失在暗夜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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