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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儿子。
“你的课业呢？”
“如果我说丢了，陛下能信吗？”
“你觉得呢？朕的好儿子。”
皇帝朝外下令：”传膳。”
他又看向姬景。
“放心，朕会给你足够的时间，早朝也可以放到一边，朕今晨只盯着你。去吧，纸墨都在一旁。”
姬景小声道：“我还没吃早膳。”
“朕也没吃。”皇帝轻笑一声，“所以朕看着，你写，这是旨意。”
“我……”
“想想你狱中的老师。”
姬景不情不愿：“臣遵旨。”
今日的早朝耽搁了许久，皇上甚少有这样的时候，再加上昨夜刑部的异动，诸臣心中惴惴不安。
等着早朝的官员早已经遣人去问了好几遍，回来的宫人都是噤声不语，只道圣体无碍。
乾清宫内，姬景捏着笔，神游天际的写着，殿内不同寻常的燃着炉火，热的姬景出了一层汗。
皇帝看他：“别偷懒，朕要检查的。”他搁下手中的书，起身到姬景身旁，“这就是你写的字？白瞎朕房里的纸了。”
“这世上还能找出第二个写的字能让陛下不辩真假的人吗？”姬景轻哼一身，“骂我岂不是在骂你自己。”
“朕不是指书法本身，朕想问的是，除了朕的字，你自己的呢？”
姬景运笔一顿，淡淡道：“习惯了。”
“我的书道也就局限于此了，况我本就不擅此道。”姬景将纸握成团，蘸了墨重新写。
“我其实没什么擅长的东西，学的东西三三两两的，难以成体系。”
“陛下以前教我写字，本是上对奴婢的恩宠，谈不上教导，后来倒是认真教我了，如今能写成这样子也算是那时候打出来的吧。”
“不认真写，你就不怕朕再打你一遍？”
“左不过疼些罢了，我十六七岁学骑射，整日都是在疼痛里度过的，这算是什么？”
皇帝握住他的手，开了尊口：“走吧，随朕上朝。”
皇帝动身的消息一传出，奉天殿也开始准备。
朝臣依礼入殿，恭候圣驾。
姬景随皇帝下轿辇后，有些迟疑。
“臣来是不是不太好。”
“昨天闹了那么一出，你还有脸问朕好不好？跟着。”皇帝道。
圣驾入奉天殿，朝臣见姬景跟在他身后，略有些诧异。
皇帝踏阶而上，居于皇座，姬景站在下面，犹豫着要不要上去。
皇帝朝他招手：“过来，儿子。”
姬景于是站在了皇帝身侧。
朝臣依礼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次子今晨见朕，焚明德帝遗旨及亲笔书自证无僭越心，实在是狂妄。”皇帝看了一眼姬景，“朕处置儿子来晚了些，诸卿等急了吧。”
众臣哗然，姬景的手心里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陛下，此乃大不敬之举，同谋逆罪。”有御史出列，下跪陈言。
“公然焚明德帝圣旨，昭王此举与谋逆无异。”
昭王焚此本就是为了证明没有谋逆的心思，如今被人拿出来说，也成了意欲谋反的证据。
“昭王视明德帝遗旨如无物，忤旨不遵，不敬先皇，臣请陛下以国法治罪。”
“诸公以冲撞亲王获罪，臣请陛下明察，若为此事，请陛下秉公处理，严惩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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