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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尧指尖颤动了一下。
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才收回了手。
沐枫愣了一下，偏头看他。
眉眼弯弯，神态温和，丝毫没有被无故触碰的不适。
像是在说——别担心。
‘如果他没有失明，眸中应当是含着笑的吧。’
但沐枫忽而又有一点不想让孟尧看见，这种失神的眸子，其实也有点动人。
除了触碰到他的人，心里不会再出现别的影子。
沐枫低下头。
心中有些杂乱无章。
……
之后两天依旧一无所获，只是沐枫一日倒有多半不在房间，也不知在忙什么。
收徒当天。
众人一早就去了广场。
天魔宗的收徒阵势还算热闹，五位仙长齐刷刷的坐在台上当展品。
中间的女仙长面貌出众气质非凡，鬓间珠翠华美，周身又像是笼罩着一层光晕，惹得不少本不参与的人也凑了过来。
乌北城不大的广场人头攒动，比赶集还积极。
人群围绕的中间，一个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正挨个走上前去接受检测。
“下一个……”
检测的修士身着法袍，袍上法纹尽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件有多值钱。
啧，像个土大款，
他速度极快，只要感应器出了结果就快速给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甲戊。
得了牌子的自然兴致勃勃，没得的垂头丧气走回人群中。
这个场景其实有点像，
选秀。
几十位选手蓄势待发，导师根据资质给个评价，分为AE班。
现在导师显然没有看到满意的选手，除了海选没过的，发出去的牌子都在E，哦戊班。
不过半个时辰，检测全部结束，被选中的只有六个孩童。
一边的仙长这才开口，“中间这位是天魔宗外门执事，元婴尊者，你们称师叔便好。”
“见过师叔。”
姜采韵微微颔首，“即日起，你们就是天魔宗弟子，入了修仙路，便得斩断尘缘，允你们回去与父母亲人道别，酉时在城主府门口集合。”
“是，谢过师叔。”
姜采韵说罢便伸手祭出一柄剑，身子飘飘然落于其上，身后四人做了同样的动作，随后整齐划一的飞至城主府，被围墙遮掩住了身影。
下方负责检测登记的几个弟子未到金丹期，还不能飞，只能抬头充满羡慕的看着上方。
金丹是个坎啊……好多修士一辈子都困在筑基后期，生生熬死了也摸不到边儿。
“为什么飞的这么慢。”周琏疑惑开口。
姜采韵不是元婴后期吗，应该咻一下飞走才对。
刚才那个速度是在闹着玩儿吗？
青梨迅速捂住周琏的嘴，拉着他远离人群才低声开口，
“他们这是造势，不是本来就飞的这么慢，你说话小心点，元婴尊者耳朵可灵。”
周琏扒拉了两下才站稳，左右看了看放低声音，“咱们宗门收徒也不是这样啊，师尊当年就是咻一下飞过来的。”
青梨正要开口，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朝着人群中蹿去。
她急着堵周琏的嘴，忘了身边还有外人，师尊现在还是纯正的筑基期盲眼医修，神识不能外放，完全不能视物。
要是待会儿再来一个平地摔，他们这两个弟子也就可以直接去跟掌门师叔祖请罪了。
人群中，眼看着众人乱哄哄散去，恭喜的恭喜，打孩子的打孩子，哭的哭。
却有一道身影茫然的站在中间，面上都是无措。
在平日或许还有人上前问一声，今天正是攀关系的时候，哪儿有人顾得上旁人。
“青梨？周琏？”孟尧随着人流走了几步，侧耳听着声音。
声音太过于杂乱，他似乎分不清方向了。
“恭喜恭喜，以后你家大壮可就是仙人了，诶？谁撞我！”一人忽而冒了出来撞了一下孟尧的肩膀，又转头气冲冲去找推自己的人。
却没注意到，这一下完全破坏了孟尧身体的平衡，他仰面而下，眼看着又要来一个平地摔。
而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尖锐的石头。
孟尧要是倒下去，这块石头就会碰上他后脑。
修真为求长生，见效很慢，筑基期本就只是比常人精气神好了些，寿命长了点，只类似于养生，身体强度也没上去。
若是被这石头狠狠砸一下后脑，也是会受重伤的。
旁边有人轻轻叹息，宽大的手掌覆了过来。
孟尧的肩膀被人扶住，一点温暖的气息靠近耳侧，“下次记得喊我，喊我更有用。”
他还要说什么，低头间，却听到轻轻浅浅的一声笑，“知道了，沐枫。”
『是你说想再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筑基期，刚才那个人也是你推出去的，怎么，不是想试探，是想英雄救美？』
墨幽的声音出现在他脑海。
沐枫却完全没有关注那声音，只看着孟尧微动的唇瓣愣了神，不由自主的又往前凑了一下。
嗡……
抓在肩上的手指猛地松开，像是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往后退了半步，差点将孟尧推倒在地。
孟尧踉跄了几步，又有点不可置信的回头。
第一次做出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的动作。
沐枫没有第一时间看他，而是在丹田内扫了一圈。
方才，他的秘宝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差点直接飞走。
要是真飞出体外，被压制的神识会骤然放出，怕是会直接将孟尧压碎。
“师兄！”
青梨正好看到这一幕，慌忙过来将师尊护在身后，面色不虞，对着沐枫开口呵斥道，“你干什么？”
平日常常往师尊边儿上凑也就罢了，好歹能解释为报恩，刚才那可是真切的推了一把。
一个金丹期竟然推一个筑基期的盲人。
无论怎么说都无法解释。
要不是师尊之前常常教导他们凡事先问缘由，她已经一鞭子抽上去了。
“抱歉。”沐枫抬头笑了笑，“刚才没站稳。”
『是孟尧引起的，他身上有东西。』墨幽语气凌厉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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