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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向岚和方子都趁着大好的晨光，在窗台上又玩了一次。
若不是日高照，肚子饥饿，两人舍不得出门。
两人办了退房，在吧台叫了个车，准备下山回家逍遥去。
可车刚走到半山，刘泽文来电话了。他们没参加昨夜的热闹，但不知道从谁口中得知方子都牌技了得，非让两人回家，让她和向宗南亲身体验体验。
向岚挂了电话就让司机更换目的地，然后对方子都嘿嘿笑。
方子都帮她整理头发，“笑什么？”
她双手圈着他颈项，娇娇道，“咱们要发财了。”
别看向垣在家里威风，可向家真正的财主是刘泽文和向宗南。
特别是向宗南，爱麻将爱得要死，曾经找过真正的技术人士苦练过。
如果方子都能把这俩财神赢了，岂不是缓解大部分经济压力？
方子都听了，跟着她笑，但笑了会就问，“他们比起大哥——”
向岚很不孝的评价，“爱打，但十打九输。”
方子都又问，“赢太多的话，会不会——”
掀桌子？
向岚摇头，“他们说牌品看人品，绝对不会输不起。”
就是要借着他们要面子保持风度的机会，大赢特赢。
再说了，赢再多，还不是给儿女的零花钱？
别怕，甩开膀子干就是了。
出租车到别墅门口，向宗南已经等不及出来迎接了。
两人一下车，他就急忙忙拉着方子都，“小方，咱们今天就在家里玩一天。”
一副很久没过瘾的样子。
方子都第一次来向家大本营，本想参观参观，但根本没机会。
刘泽文早在侧门招呼，“快进屋吧，棋牌室准备好了。”
也是迫不及待的样子。
向岚对方子都眼神，今天稳了。
方子都有点犹豫，没眼色的女婿才会把泰山泰水赢个精光吧？
可向岚不管，已经开始咋呼了，“爸，妈，咱们可以陪你打麻将，但要有规矩。”
向宗南按下洗牌按钮，“什么规矩？”
向岚很不客气地坐了最下手，“赌桌上面无父女，也无翁婿！”
直接把方子都的桎梏去了。
刘泽文不客气道，“看你那计较的样，昨晚小方不才把赢的钱都给你了吗？怎么还死抠死抠的？”
很显然，她的情报来源可靠，连方子都把赌资上交的事都知道了。
作为岳母，简直满意得不得了。
所以小方两字，比以往多了许多温度。
向岚当然也感觉出来了，得意洋洋道，“他的钱就是我的钱！再说了，我抠怎么了？你们在我们领证的时候那么可恶，一分钱不给不说，还签什么协议。我不在这些地方蹭点儿，你外孙只怕连奶粉都没得吃！”
向宗南才不在乎这些细节，只催促，“别废话，赶紧开始！”
他指点方子都，“坐岚岚对面去。”
夫妻不许坐上下手。
方子都从善如流，按了选起手方的按钮，“多少钱的底？”
刘泽文刚要开口，向岚马上道，“方子都，你真不懂事！这样的小事还要问吗？连我哥都给了一千的底，我爸妈这样的有钱人，当然不能少！”
她戏着脸问二老，“爸，妈，你们说是不是？”
刘泽文看不得她那小算计的样，隐晦地翻白眼，但到底没否认。
向宗南自然不跟女儿计较这些小钱，也默认了。
向岚马上给方子都眼神，好好打，不要辜负她的期望。
方子都默默点头，但还是客气道，“昨晚运气好占一半，今天不一定的。”
向宗南却不满意了，“牌桌上少来这套，有什么本事都给我使出来。”
牌局，就开了起来。
前三局互相试探风格，输赢不大。
从第四局开始，风格陡变。
向岚是麻将菜鸟，感受不深刻，只知道自己的牌很不好，摸的牌也不好，又没机会碰牌，别说胡牌，连听牌的机会都渺茫。
刘泽文和向宗南就精彩了，一家清一色，一家大对子，很有满贯的架势。
方子都不动声色，既没碰也没杠，让人摸不着头脑。
向岚那个急啊，桌子底下踢方子都。
到底行不行？
可还没等她急过，方子都摸牌，慢悠悠道，“自摸了。”
三家满贯。
向岚高兴得要跳起来，刘泽文却瞥着她道，“傻女，你高兴什么？你也输了，赶紧给钱！”
给钱也高兴。
向宗南计划打一天麻将，最终只打够一个上午。
因为方子都很听老婆话，用尽全身本事去赢，让两位老人家一局也没赢过。
打麻将这样的桌游，好玩在能赢和经常有赢的希望，如果场场都输，输家很快就失去兴趣了。
向宗南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是怎么算出我和你们妈妈的牌？”
他小心又小心，还是防不住。
刘泽文问也不问，直接起身，“该休息了。”
向岚才不管他们，非常激动地清点自己的手机余额。
好多钱，真的好多钱啊！
方子都悄悄给她发短信，“好像反效果了，他们以后不会和我们打了吧？”
向岚绝不想失去这样一个稳定的财源，心领神会道，“爸，想知道吗？”
向宗南当然想知道，不仅如此，还想学会。
刘泽文拆台，“知道有什么用？只记性好，不会推算牌也不好用。”
向岚马上推出方子都，“不怕，亲女婿教你们啊！方老师包教包会，绝对让你们和朋友打的时候赢多输少。”
方子都含蓄道，“确实有点儿小方法。”
向宗南果然上钩，很感兴趣，“这样的话——”
不等他说完，向岚接了下半句话，“我们每天抽时间，和你们打两个小时。不过，保密，一定要对大哥保密。”
要让向垣知道他们多了这个坑钱的门路，只怕要起波折。
向宗南想也不想地同意了，刘泽文也十分心动。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回家的路上，向岚挂在方子都身上撒娇，“老婆厉害不厉害？”
一句话创收几十万。
方子都只觉得她可爱，在她红艳艳的唇上狠狠亲了几口。
可惜，这桩偷偷摸摸的事很快被刘泽文引回家的老朋友发朋友圈上，被向垣看见了。
向垣什么人？
他很快想通，向岚这小王八蛋利用方子都的本事，在小范围内开了稳赢的牌局。
不知坑了老人家们多少钱！
他十分恼怒，直接冲上山抓了个现行，从围着的十几个老麻友中间将方子都拖了出去。
然而事已至此，经济制裁策略正告破产。
向岚意犹未尽，在朋友圈广发英雄帖，“打牌缺人吗？我家子都有空哦！”
气焰之嚣张，一时风头无两。
沈川在下面警告众人，“不要和人性计算机玩牌，找虐！”
向垣则被气得吐血，还是方子都在下面留言，“工作要忙起来了。”
婉拒了邀约。
向岚很不明白，天上掉的钱都不用盆去接吗？
方子都不赞同道，“这不是正经事，适可而止就好。”
提起正经事，方子都提议去刘南阳的工作看看。
向岚这些天不是琢磨打牌就是打磨毕设，确实需要散心，就同意了。
北城艺术区比较偏远，打车耗费比较长的时间和可观的金钱。
抵达展区外，向岚看着那些艺展中心和进进出出的人，羡慕道，“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啊！”
拥有独立的艺展，多少人的梦想？
两人说说笑笑，终于抵达刘南阳工作室。
造型特别的大门侧，刘南阳和一优雅的女郎亲热交谈着。
向岚觉得眼熟，用力想却想不起来。
方子都提醒，“琼林苑小饭馆那位，米娅——”
她恍然大悟，又好奇，“她怎么和我小舅认识？”
这世界有点小。
方子都倒不觉得这世界小，毕竟他上次来，就看见米娅和刘南阳了。
只是，当时两人的关系并不十分亲热，甚至有争执。
而现在，他们脸上都带着微笑，眼睛里自然流淌着甜蜜。
甚至，刘南阳拉起米娅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十足亲热的吻。
很明显的爱情关系。
向岚有些吃惊，她一向知道刘南阳有很多女朋友，但没想到他连饭馆老板娘也不放过。
可没等她吃惊够，就被方子都戳了戳胳膊。
她的视线顺着他指引看去，却见庞大的展厅外立柱后面，一个摩登美女正举着手机拍刘南阳和米娅。
这是在，偷拍？
向岚傻眼，直接走了过去。
这位美女她印象深刻，不必方子都提醒就能想起名字，之前去海城高铁上认识的米兰，
米娅和米兰，两姐妹？
所以，米兰那位未婚生女的姐姐，就是饭馆老板娘米娅？
向岚抽气，这世界到底有多小？
方子都又拉了拉向岚胳膊，提醒道，“米兰看见我们。”
米兰确实看见他们，没有躲避的意思，示意他们不要打扰刘南阳和米娅，去百米之外的另一个展厅外会合。
向岚内心不安，刘南阳平时不着调，但没闯过什么大祸。
这次也不会吧？
还是说，他就是那个让别人未婚生女的渣男？
向岚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倒，拉着方子都走过去，小声问，“咱们是小舅的晚辈，不会帮他擦屁股吧？”
方子都安抚她，“不会，米兰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米兰确实讲道理，但说话太直接了。
她比他们更早到指定的地方，好整以暇的等着，等他们走近的第一句话就是，“那女的是我姐，我跟出来抓她的奸夫。”
第二句话就是，“看你们那表情，跟那奸夫认识吧？”
向岚和方子都对视一眼，有点不自在地问，“米娅是你姐？”
米兰点头，“你们认识？那就更好办了。那男人呢？叫什么？坐什么的？”
方子都问，“这么多年没追查过，怎么突然要查了？”
在高铁上，米兰表现得非常硬气，说即便那渣男不认小米粒，她也会把侄女养大之类的话。
米兰也坦荡，丝毫不遮掩道，“还真不是钱的事。小米粒上幼儿园了，人家小朋友过儿童节，都是爸妈一起去学校俺家活动，她每次都是妈妈和姨妈陪，不高兴了。”
孩子不高兴，是大事。
作为疼爱孩子的姨妈，必须解决这问题。
米娅是不负责的妈妈，生了孩子，却将渣男的信息瞒得死死的，怎么都不肯说。
米兰没办法，只有搞这种歪主意。
方子都又问，“你确认这男人是孩子爸爸？”
向岚点头，“有证据吗？”
事情大条了，还真是孩子找上门了！
米兰大方地调出孩子照片和刘南阳照片比较，“不确定。我跟我姐好几次，只有这男人，而且长相有类似之处。”
她瞥着向岚，“别的不说，你的眼睛和我家小米粒像。”
向岚只得道，“那是我小舅。”
隐瞒没有意义，米兰都追这地方来了，早晚问到刘南阳这不大不小名人的名字。
米兰皱眉，“还真是？”
向岚为了让情况好些，解释道，“他叫刘南阳，北城大美院的教授，虽然有点年纪了，但不老，而且单身。”
单身是王道，不会有什么道德和法律上的风险。
现在想想，当初她去琼林苑早餐约会方子都时撞见他，只怕他和米娅就在一起的吧？
毕竟一个没在琼林苑有房子的人，怎么无缘无故出现在那里？
只是她当时想得少了。
可米兰并不在意，略有些嘲讽地问，“那风流样，有很多女朋友吧？”
向岚不敢回答了。
米兰很讲道理，在手机上搜索一通，确定向岚说的真话后，走开道，“行，这事和你们没关系，我直接找正主去。”
就走了。
向岚见识了职业女性的雷厉风行，既担忧又羡慕。
方子都不愿她把精力放其它人身上，拉着她去刘南阳的工作室，但绕开前门，从后面的小门进去。
向岚不放心，“咱们还是去看看吧？”
以米兰的尖锐火爆，刘南阳吃亏了怎么办？
可方子都半抱半推，硬把她推进工作室的后门。
向岚要挣扎，突然觉得不对！
为什么工作室几个眼熟的工作人员，居然恭敬地向方子都点头致意，并称呼他‘方老师’？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向岚立刻丢开刘南阳的事，虎视眈眈看着方子都，“你什么时候来过？怎么和他们混熟了？”
这些眼高于顶的未来艺术家，怎么可能轻易对人低头？
方子都只是笑，用力拉她，“走啦，去里面。”
向岚越想越不对劲，特别几个路过的女性员工，对她暧昧地笑。
仿佛有什么好事。
方子都也有种诡异的兴奋感，亮着黑眼睛说，“大家都对我很好，我们很——”
向岚脑子里似有一点灵光，可还没等她喊出来，方子都将她推进一扇隐蔽的门内。
然后，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巨大的油画，迤逦的色彩，仿佛一场梦扑面而来。
少女悠闲地盘坐在地板上，光从她身后的窗户照射进来，玻璃的折射，墙壁的遮挡，木地板的反光，以及少女狡黠的眼睛。
少女拥有和她一样的脸。
可画中人比现实的她美太多了，毕竟真实的她绝不会有那样一双溢满感情的眼睛。
向岚结巴，“这是——”
她内心惶恐，不可置信道，“方子都，这是——”
你请人画的吗？
方子都靠近她，“我画的，求婚的礼物。”
他托起她的手，将一个晶莹的戒指套了上去，“你每次看我，总是这样的表情。”
渴望他，爱慕他，想要得到他。
一如他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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