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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本城cbd中心黄金地段黄金楼盘,占了整整一层,按照不同的职能分了七个部门。
有和拍卖行对接的团队,有高端客户维护团队,也有新兴艺术家开发团队,更有针对市面上高端酒店和会所艺术品采购的商务部门。
因为从事这样的行业,所以办公室的装修得如同艺展中心一般,完全开放式的空间,随处可见各种艺术品。
年轻的设计师和艺术家们汇聚,连空气里都充满了诱人的味儿。
向岚的精神一直处在兴奋状态,自然看什么都是最好的。
顾远自在地领着她,对所有人介绍,这是向岚。
既没提她毕业的大学,也没说她获得什么奖项,更没有介绍她的作品或创作的艺术品类型和风格。
因此,大家将她当成普通业务关系人对待,都十分亲和。
向岚外向热情,给人娇甜的小妞儿印象,非常不具备攻击性。
顾远介绍完她后,就站一边去,不怎么阻碍她在公司内活动,很有些给她自由也冷眼旁观的意思。
向岚便抓住这机会,和各部门有空闲的主管们闲聊。
她活泼得很有分寸,人也不讨厌,又是顾远亲自带来的,几乎问什么都能获得详细的答案。
譬如主管们的毕业学校,经手过的成功项目,主推艺术家们的成就等等。
她带着尾音的惊叹‘你们好厉害’,把所有人都夸得很开心。
顾远亲自去茶水间,为她准备了蔬果汁。
然后对她道,“可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交流,现在该我们谈谈了。”
将她请进自己的办公室,指着茶几上的蔬果汁,“补充点水分和维c吧!”
向岚道谢,坐在茶几边的小沙发上,小口喝着果汁,大眼睛打量这属于顾远的私人空间。
很符合他品味的装修,色彩搭配大胆,狂野中隐含阴暗属性,很挑战人的审美。
顾远坐她对面,直视她灵活的眼睛,“感觉怎么样?”
向岚点头,伸出大拇指,“你很厉害。”
顾远浅笑,“不要拍马屁。”
以为他是外面那些人,几句好话就忘乎所以了吗?
他陪她近十天,花了精力和时间,不是为了听肤浅的夸奖。
有这功夫,他已经搞定好几桩生意了。
向岚马上放下玻璃杯,用纸巾擦干净嘴角,很肯定道,“真的很厉害。”
无论外表还是内在,专业水平或鉴赏能力,甚至识人和用人的水平,都是一流的。
否则,他怎么会白手起家做得这样庞大?
整个交流过程,顾远没有任何自夸或炫耀,只是相当平常地将许多刚毕业学生看不到也得不到的东西展示给她。
有实力有自信也有涵养的人,才做得到的程度。
向岚能感受到他的诚意。
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加了一句,“我很尊敬你,也很向往。”
顾远黑眼沉沉,“那就来。在我这里,你会有很多机会。”
向岚不感动是假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体温也略微上升,整个人血气上涌。
可她张了好几次嘴,有话不好说。
顾远鼓励地看着她。
向岚想了想,合作的前提是坦诚,艺术家和经纪人之间若不能信任,就算签约也是对彼此的桎梏。
她坦诚道,“我也怕你。”
顾远没料到这答案,微怔了怔道,“我可没看出来。”
向岚虽刚大学毕业,社会经验不多,懂的也少,但家庭给了她底气,家人更是她是支撑。
她不遮掩自己的缺点,但有不懂的,都会刨根究底,从未担忧如此袒露会降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
她去任何场合,见任何人,无论贵贱都很自在,能迅速打成一片。
对顾远也是有什么说什么,根本没怕的意思。
现在说怕?
向岚马上笑,“不是说你凶或麻烦的那种怕。”
顾远为人精干,废话不说,必要的话不少说,很少生气,不过分冒犯几乎没情绪反应。
不是说他没脾气,需要的话,他也雷厉风行。
毕竟向岚看过他用两个电话遥控员工参与一场拍卖会,将需要的展品高价拍了回来。
而是危险性。
他仿佛一柄利剑,装在黑沉沉的剑鞘里,不引人瞩目,但必要时出鞘就能伤人。
他偶尔看她的眼神,隐含着宝剑出鞘那瞬的冷光。
向岚干脆说得更明白了,“你看上我什么了?”
如果是能力,她目前算得上出色和独特的,就毕设的那一件。
她没有获得过国际大奖,学历在艺术界不算最出色,毕竟外面随便拎一个主管出来都有留学经历。
那顾远为什么耗费这么多精力在她身上?
他需要她付出什么?
必然是非常珍贵的东西,才值得他投入这么多天的成本。
顾远笑了,大多数她这个年龄的人,一旦有人将美好的未来摆在面前,就很难去想为什么。
他淡淡道,“不着急,你自己慢慢去想。”
想好了就找他,他永远为她敞开大门。
向岚当然要想,反正家里不着急她挣钱,可以稍微放慢点。
她拒绝了顾远送她回家的提议,决定回家亲手做晚餐,以补偿之前放方子都好几次鸽子。
等她大包小包,却见方子都坐在客厅使用笔记本电脑。
这可是天大的奇事,方教授周一到周五无事必定不会翘班,晚上十一点回家是常事。
现在才不到下午五点,他居然在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她笑嘻嘻道,“被实验室开除了?”
方子都放下电脑,起身,接了她手里的购物袋,“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又抽了一张湿巾纸,仔细给她擦额头的汗,“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家里补货,要么是他周末去超市,要么是请物管的阿姨帮忙。
他顺手摸摸她肚子,“还好吗?”
有的孕妇怀相不稳,拎重物也会导致宫缩异常而流产,不得不小心。
向岚接了湿巾纸,跳了两下给他看,“我好得很!”
怀孕四五个月其实感觉不错,既不孕吐,肚子也没大得夸张,还不必为每月的大姨妈烦恼。
如果不是谨慎,还可以小跑的。
她又道,“晚上我主厨,给你做好吃的哦!”
方子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向岚可太懂了,自从他们住进这房子,家里的事,吃穿行等等,基本上都是他在处理。
他虽然有督促她学习一些基本的,但她前期不配合,故意摔坏了碗盘,后期却实在无能为力。
她的手可以画漂亮的画,可以将雕刀拿得很稳,但却没办法掌握好油盐酱醋的比例和火候。
要么是饭菜没熟,要么是糊掉了,要么是太咸。
她不是捣乱,是天赋真没点在这方面。
可现在,她居然要主厨?
会是灾难现场吧?
向岚举起拳头,“敢不捧场?”
方子都当然捧场,不仅捧场,还十分殷勤帮忙。
向岚煮饭,他帮忙洗米和加水,她只负责将蒸锅内胆放进去,然后按下电源。
向岚做菜,他根据家里现有的材料设计菜单,择菜,切肉,清洗,整理灶台等等。
他给她搭台子,“主厨都是好几个助理的。”
向岚很满意他的知情识趣,赏了他一个汗滋滋的热吻。
夏天温度高,这租来的房子厨房没有空调,方子都将全屋的空调打开,又去搬了个落地风扇来,对着厨房吹,将冷空气带进去降温。
向岚见他比自己还忙,舍不得道,“你去休息呀!”
不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多精力,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还要忙她的事,却从来没缺觉过。
真的不知道累吗?
方子都对她笑,好看的眼睛闪闪发光。
他依然站在厨房门口,“我陪你说话,你就不会孤单,不觉得是自己一个人在干活了。”
向岚点头,“你只准看,不准帮手。”
她就不信了,难道还做不出一餐能入口的饭?
方子都点头,他说到做到,是很耐得住性子的人。
既然向岚提了要求,那他看见她水撒了一地也不会出言批评,只是帮忙拿拖把。她将锅铲跌落,发出巨大的声响,他也不吃惊,帮她捡起来就是。
为了减少她的紧张感,他开始闲话,“实验室做了工作调整。”
前面两个月因为人手不足,设备和资料不全,他和林励是主力,硬生生顶上去的。
现在陆续有助手加入,资料逐渐汇总,各类设备的需求单也开始出来了。
虽然林励催进度得厉害,但他还是开会将各类工作分担下去。
他是当然的实验室负责人,主导全面和重要的核心工作;林励是副手,负责实验室日常运行,指导后续新进学生的实验和论文等等。
其它人各有负责的,并且实行轮班制。
这样一来,他每个周可以有一整天的休息。
方子都将油瓶塞入慌张的向岚手中,“只要安排得当,我们可以出门玩了。”
他们两人之间,进度赶得太快,恋爱还没正经谈几天就结婚了。
然后是孩子,工作,房子,种种繁杂的事务。
真正静下来谈感情的时候少。
现在是时候了。
向岚小心翼翼将花生油往锅里倒,在得到方子都眼神示意量足够后才停止,然后道,“这当然好了。”
顿一下又道,“出去玩的话,得提前安排,我可能会有工作上的杂事。”
方子都表情和眼神都没有任何异样,很自然道,“这是当然。”
当天的晚餐,虽然并不十分美味,但两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方子都为她拍了很多照片,制作过程的,做好摆盘的,以及吃得光盘的。
向岚挑了几张好看的发朋友圈去了,获得许多点赞和善意的评价。
她洗了澡,舒舒服服躺在贵妃榻上回复大家。
方子都却拿了防妊娠纹的油来,撩了她的衣衫,为她抹油。
他的手大又暖,一旦覆盖住皮肤,就感觉炽热。
向岚觉得痒,缩着身体咯咯笑,突然受惊一般坐起来,连手机都丢开了。
她呆呆低头,看着方子都骨节分明的手腕,那下面是她有点长大的肚子。
孩子在里面。
方子都缓缓道,“孩子在动哦!”
他们的血脉融为一体了。
向岚滋味新鲜,捧着肚子笑。
方子都收拾好护肤油和其它杂物,去卫生间洗手。
手机上有消息来。
向垣发来嘲讽的语音,“你以为陪她在家里洗洗涮涮,就能把她玩野的心拉回来?你做梦!”
又是语气更严厉的一条,“不管你怎么做,总之我让沈川找人去跟那小子了。”
一旦顾远有不恰当的行为,绝不会放过他。
然后是一张截图,说是小舅刘南阳发来的。
向岚那些餐食的朋友圈照片下,有个头像为黑暗中烛光,名字叫gy的人点了赞,并且发言‘想尝尝。’
方子都打开自己的朋友圈,没有在向岚的照片下找到这人。
很显然,向岚有这人的微信而他没有,所以他看不见。
但刘南阳有,所以看见了,并且截图,向他发出了警告。
方子都重新返回和向垣的对话框。
截图上的小红心,以及语气平淡的想尝尝三个字,仿佛他们的主人,内敛却极具攻击性。
仿佛无声的挑衅,我要光明正大出现在向岚身边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怎么办?
方子都拥有过向岚的美好,又感受到孩子的第一次胎动,绝无可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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