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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
孙元首先叫停,凄婉地看着夏景颜问,“你怎样才肯放过我?”
夏景颜:真是卧了个大槽了!
这家伙是不是拿错了剧本?到底谁放过谁?
“别,别……”别乱动啊!
她抓紧空隙把自己的脑袋从锁链中迅速脱离开。
“你是不是叫我别做梦了?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
孙元闻言仰头望天,留下两行清泪。
“……”
夏景颜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来孙元人格分裂不说,还有被害妄想症!
“算了,我还是杀了你吧!”
孙元果断再次扑了过去,抻直手中的锁链又要套她的脖子。
夏景颜急眼了,当姑奶奶是套娃啊?还会被你套第二次?
她立刻抬起脚,直接踹上他的小腹。
“噗通”一声,孙元撞到后面墙上后,四仰八叉摔倒在地。
哼哼,那么大个子学啥不好,偏学东郭先生与狼、郝建与老太太什么的?
日了狗的倒霉蛋,活该!
孙元不甘地想再爬起来继续干,千钧一发之际。一把玉骨扇疾速飞来,径直打在孙元胸口,他又一次悲催地摔躺地上。
与此同时,荣君奕趁机一把揽过夏景颜。
原来,是荣君奕和白云朔到了?
夏景颜暗自松口气。
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和脖子上的一道青紫,荣君奕突然感到一阵心痛。
他看向孙元的目光,已寒冷无比。
“孙元,你可知错?”
此言一出,不仅孙元,连夏景颜都颇为吃惊。
他方才又不在这里,怎么知道他是孙元的?
看来是他派人去隋余打探情况有了进展。
“我,我,摄政王,我没错,我没错的!”
孙元似乎不信,连忙矢口否认。
说着,他还踉跄地爬起来,用力拽着手脚上的锁链。
“我做了什么,你们凭什么说我有错?”
眼见孙元似有开始癔症的模样,白云朔首先上前要压制住他。
“别动!你方才还要灭了那个……小公公不是吗?还不知错?”
他当然也看到夏景颜脖子上的勒痕,忍不住想踢他一脚丫子。
孙元怎么肯干,抡起手中的锁链就准备厮打,不想一柄软剑擦着他的耳边掠过,一缕头发断落下来。
这下子,孙元吓得面如土色,抖似筛糠。
“孙元,虽然本王不知十年前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可同为医者的孙正,也就是你的同胞胎哥哥,早在十年前便已坠崖身亡,这件事本王已派人到你隋余的家里验证过了。而他死亡之前最后见到的人,是你。”
荣君奕掏出一页纸,交给了一脸诧异的孙元手里。
“也由此,本王猜测到,先前出现在密室里的孙正,只能是你。”
“孙正,身亡,身亡了……”
孙元握着那页纸,边看边失了魂似的喃喃重复着。
“嘶!好痛!”
猛然间,他的头像被针刺一般差点裂开,而不过几秒钟后,他的脑中刹那间浮起数个画面。
他想起来了,他终于想起来了!!
“怎么?你是想到什么了?”
见他一副悲恸的表情,荣君奕不由得问。
孙元睁开紧闭的双眼,不同于之前的恐惧和疯癫,他的眼中已被泪水模糊。
“是啊,哥哥的确在十年前坠崖身亡了,可是……”
停顿半晌,他拽下衣角抹了抹眼泪,继续开口道。
“可是正如摄政王所说,哥哥死前最后见到的人是我,而人,也是我推下去的。”
什么?孙正是他杀的!?
三人面面相觑。
孙元开始娓娓道来。
“我与哥哥原本生于农家,家境清贫,可我俩生来便对医术感兴趣,于是在我们五六岁时,父亲求了县里的一家医馆,让我们兄弟二人去做学徒。”
“那时候每日做的不过是些采药,分拣,熬煮的苦差事,馆里的大夫苛刻,对我们动辄打骂,但我俩却比任何药童都开心,能治病救人是我们最大的心愿。”
说起当年儿时的日子,孙元不禁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
“可哥哥孙正天赋比我高,他事事强于我,采药时他搜寻的最多,分拣时他拆解最细,诊脉时他的论断最贴切,他开的方子,最后连馆子里的老大夫都会夸一通。”
“所有人都夸他,奉承他,我就算也为他开心,但我恨啊!他只比我早出生一炷香,凭什么我就不如他呢!”
孙元哀哀长叹出一口气。
“十年前的夏天,太医院扩招太医的榜书送到了隋余,没想到仅剩下了一个名额,而这个名额理所当然落到哥哥孙正的身上。但父母看我刻苦,人都消瘦了一大圈,他们心疼,便逼着他哥哥把自己的名额让了出来。”
说到这,孙元的手指摩挲了下破烂衣袍上已经磨破的绣纹。
“哥哥说,太医院太医的官服上绣的是仙鹤,取的是延年益寿的好兆头,还让我当了太医后,有机会带他去太医院看看。”
“我知道他也曾不甘心过,可他从没对我说过什么。只是自那以后,他更加努力,立志要成为隋余县最好的大夫。我知道,他这样做是有目的的。”
“大启每隔十年左右会从各处选拔医术精良、且德高望重的大夫进入太医院。我怕啊,我怕他怨怼于我,怕他一旦有机会进入太医院便会把我替换掉,因为我永远都比不过他,在他的光环下,我就像那个卑微的蝼蚁!”
“所以,你杀了他?”
荣君奕微皱眉头。权势和名利这些东西,是真的可以让亲生兄弟手足相残。
“我没有!我没有!我当时跟着他到山崖前采药,也只是在求他!”
孙元听闻忽然激动地摆手,却被白云朔重新按了下去。
“那都怪他,都怪他不听我的!我只是告诉他,不要试图和我争抢,我不要再过永远比不上他的日子!”
孙元的胸口不断起伏着,眼里流出些许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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