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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津言刚想回复宁伊的微信,在厕所解决大便的沈阳阳突然痛苦呜咽了声,放下手机,沈津言快步冲进厕所。
只看到沈阳阳还坐在马桶上,小脸因为痛苦紧紧皱着,脚边还有一大摊秽浊的呕吐物。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津言忙摸摸弟弟额头,还好,不烫。他松了口气,又快速扯过纸巾擦干净他的屁股。
从马桶上离开,沈阳阳痛苦呜咽着,小嘴巴一直在做干呕状,小手也紧紧捂住肚子。
“哥,肚子不舒服,还想吐,屁股还想拉...”
阑尾炎?
沈津言的脸色“唰”地一下变白,扯过一边的外套,立即抱着沈阳阳从家里推门而出。
迅速跑到就近医院,沈阳阳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唇色也越来越白,甚至在来的路上,又吐了好几次。
跑进急诊科,沈津言抱着弟弟来到护士面前:“护士,快看看我弟弟,一直在呕,我一路跑过来,他已经吐了好几次了。”
急诊科护士稍微检查了下,立即示意沈津言先把弟弟放到病床上:“先放在床上,尽量别去动他,我去喊医生。”
等值班医生赶来,沈阳阳又在病床上吐了一次。
还来得及找垃圾桶,沈津言只好手捧着弟弟的呕吐物,用余光瞄到垃圾桶的位置,等弟弟吐完,他才把呕吐物扔进垃圾桶内。
值班医生拿着小电筒对着沈阳阳的眼睛看了又看,又在他的小肚子上按了好几下,确定痛点后,他拿起一侧的病历本。
“没事,急性肠胃炎,不是阑尾,先打个针吧,接着挂水,接下来这几天,再过来挂几次水就好了。”
听到是肠胃炎,沈津言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下。
他生怕弟弟小小年纪就要动刀子,虽然割阑尾是小手术,可他还是不想弟弟受罪。
老护士麻利地配好药,又把吊水针塞进弟弟的小手臂里,比起一旁孩子因为害怕躲在妈妈的怀里呜咽,沈津言心疼看着沈阳阳听话懂事不喊不叫的模样。
他背过身去,不想让弟弟发现自己的泛红眼眶。
老护士在沈阳阳的手上贴好医用胶带后,似乎也被眼前小人的乖巧模样感染,她温柔地揉了揉沈阳阳的脑袋:“小朋友好勇敢,一点都不怕呢,等这瓶挂完,我们再挂一瓶就可以回家咯。”
“谢谢阿姨。”沈阳阳礼貌道谢。
老护士又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才起身站定在沈津言面前:“你是他哥哥吗?你们爸妈呢?还有些药需要带回去吃,我跟你交涉吗?”
“嗯,”沈津言点头,语气平淡,“我爸妈已经不在了,你跟我说就行。”
正在忙活手里事情的老护士听到“我爸妈已经不在了”,诧异抬眼看了眼沈津言。
面前的男生面容很俊气,看着也很年轻,虽然个子很高,估摸着也就高中生的模样。一个高中生,眼睛里却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
真是想不到,年纪轻轻就可以独自带着弟弟生活。
老护士豪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这么年轻就这么有担当,是个好小子,来,我带你去拿药,顺便跟你说一些小孩子经常会犯的毛病,预防一下。”
从护士那里拿完药,又记录很多小孩子常犯的毛病应该怎么预防,沈津言把资料一起放进药袋里,从厕所洗完手走到挂水的地方,还没来得及询问弟弟感觉怎么样。
挂水区外的走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阳阳!阿言!”杨森奚正在走廊外胡乱打转。
周庄浩一把扯住他的领子,揪住他往里走:“在那呢,别在医院乱喊,别吵到其他病人休息。”
捕捉到前方的熟悉人影,杨森奚快步朝沈津言走去。
小小的沈阳阳,面色苍白的躺在大大的病床上,伸着小手,还强打着精神跟他们打招呼。
杨森奚红着眼眶握住弟弟的手:“这突然这是怎么了?食物中毒了难道?这么小就在这受罪,真遭罪啊。”
“不是,急性肠胃炎,医生说现在天热的连大人都受不了,他已经接到好几个急性肠胃炎的小孩了,大人其实还好,小孩子肠胃弱,所以容易中招。”
“吓死我了,”杨森奚胡乱抹掉眼泪,“阳阳,明天杨妈妈就来看你啊,今天太晚了,本来还想给你煲汤让我送来呢,给你哥哥否了,这都生病了,还喝那油腻腻的汤干什么。”
“嗯,杨哥哥你别哭了,我刚刚打针都没哭,你连我都不如咯。”
杨森奚噗嗤一声,破涕为笑:“这臭小子,你哥我是担心你,没良心的小东西。”
“行了,阳阳还生病呢,别跟他说话了,”周庄浩摸了摸沈阳阳的脑袋,又抬眼看了看吊水的进度,“阿言,还有几瓶?”
“还有一瓶,这才刚开始,估计还得等很久,你们回去吧,别在这等着了,明天还要上课。”
他们哪里会肯离开,这么些年下来,几人的感情早已情比金坚,简直比金子还金。
杨森奚捧着沈阳阳的小手,轻轻吹吹他手背上的吊针孔,头也不回地怼:“你少在那说废话,我们一起在这等,大不了跟老宋请假好了,少上一天课又死不了人。”
知道这两个好兄弟舍不得移开,沈津言只好点头,出来的急,没有来得及带香烟,示意他们在这陪弟弟,他接过杨森奚手里的烟盒,径直朝医院外走去。
来到院外的吸烟区,浓郁黑夜,夜风阵阵,耳边又是蝉鸣,沈津言歪着头,大手挡住火机点燃嘴里的烟,他深吸一口,内心的不安躁动终于沉下。
还好只是肠胃炎。
沈津言仰头,望望黑夜里的天,漆黑如墨,一点微渺的亮光都没有。爸妈大概都被黑云挡住了吧,他轻笑,白色烟雾从口中吐出,迎着夜风朝上空飞扬。
指尖里的烟很快燃尽,他又点了一根塞进嘴里。
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看了看,除去置顶,前两排是杨森奚和周庄浩的通话记录,来医院的路上正好接到他们电话,没有时间??拢?凰盗司溲粞粼谝皆壕凸伊恕
他想了想,点开置顶聊天框,她的结尾语还是安安静静呆在聊天框里。
【以后我会和乔乔一起去看他的。】
文字上方中间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七点三十七分。
在家里正打算回复过去的时候,阳阳突然就闹肠胃炎,好不容易处理好一切,这会时间已经快接近十点。
指腹在侧边手机壳上点了点,似乎是在思虑什么,下一秒,沈津言把指尖里的烟塞进嘴里,按着手机回复。
【刚刚有点事,没来及回你,睡了么?】
【还没,怎么了?】宁伊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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