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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屋内又被灯火照亮。
本以为有亮光会清晰些，可脑中的浆糊还是混凝成一团，视线看向墙上时钟，十点一刻，他毫无睡意，把脸埋进双臂里。
不知到底该思考什么的时候，他摸到书桌上的手机。
书桌下，沈津言的脸还是埋在左臂里，右手把手机解锁。和孙臣凡通电话的间隙，宁伊有发微信过来。
【到家跟我说一声。】发送时间是九点三十分。
指尖在屏幕上顿挫许久，沈津言抿抿唇，最后还是在屏幕上划动指尖。
【回来喂阳阳吃完药就去洗澡了，这会刚洗好，睡了么？】
【没睡，你洗的好慢。】宁伊秒回。
从臂弯里仰起脸，沈津言又从椅子上起身，抱住手机往大床上一躺。
【还好吧，我比较爱干净而已。】文字后，还跟了一个害羞表情。
【......早点睡吧，对了，忘记跟你说，老宋留的试卷我给你放在客厅茶几上了，你有时间就做。】
才聊了几句而已，沈津言哪里肯放她去睡觉，他挑起唇角。
【睡不着怎么办？】
【睁着眼睛。】
【？？？？】对宁伊的话，沈津言百思不解。
【睡不着就睁着眼睛，眼睛睁累了，它就要睡了。】
这算是什么天方夜谭？
沈津言在大床上翻了个身，手臂撑在侧脸，继续回复。
【我发现你真的很爱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在海边也是，现在也是，你能不能发发好心，解释一下？】
【有机会吧，我困了，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不管沈津言还会不会回复，宁伊已经息屏，把手机塞到枕头下，她从床上起身，站定在纵览无限风光的落地窗前，虽然此刻的窗外，是浓郁的黑。
可宁伊还是可以透过窗户看到，三个小时前现身在无尽昏黑的海边。
从她屋内的视角看过去，海边还是有不少游客在玩烟花棒，在禁燃大型烟花的城市，也只剩烟花棒才可以满足他们热爱浪漫的心。
站在窗边，宁伊看了很久，三个小时前的记忆仿佛是上一秒发生的事情，一直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播放的越久，她越看不清。
她看不清她的心，为何又会在海边之后，产生那么多密密麻麻道不明的情愫，在她的心口缝隙处严丝合缝，像是从高处坠落，失重感追随而来的同时，还有酥痒在心口中无止尽荡漾。
沈津言的一言一行，还有他唇角的梨涡，像是有铆钉深刻进她的脑海中，被重重锤下的时候，宁伊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相反的，她竟能感到一丝久违温暖，正在她的神经系统弥漫，连带着血液，似乎都被他的梨涡感染，在血脉中重新沸腾。
掌心覆在心口上，宁伊又轻轻压了压，血液被挤压的时候，她感到指尖有一丝麻痹，一秒过后，血液又重新流通，依旧在沸腾。
直到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回过神的宁伊才转身回到大床上。
听到耳侧渐渐逼近的脚步声，门把手被轻轻拧开，宁庄德专属的烟味漫进鼻端，安静了一会儿，门把手又被轻轻合上，房门被关上的同时，宁伊睁开眼。
视线移向墙上的时钟，凌晨两点。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而她，还是睡不着。
睡不着的时候，那就睁开眼，等它睁累了，自然就睡了。
...
次日，沈津言被闹钟叫醒，孙臣凡的一番调查，像是打开黑匣子，昨晚和宁伊聊完，他摸黑洗完澡，一晚上就陷在这些事情里，导致凌晨才迷迷糊糊睡着。
刚从床上掀开被子，沈阳阳推门走进，他个子不高，小手费劲扒拉在门把手上：“哥，你醒啦？我饿啦？有吃的吗？”
看得出小毛头的精神头似乎变得不错，沈津言从床上起身，提拉着拖鞋来到他面前，摸摸他额头，又抚抚他肚子。
“感觉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无视掉哥哥一头比鸡窝还要杂乱的头发，沈阳阳肯定点头：“好多了，睡得饱饱的，我可以去学校了。”
“好，那今天再休息一天看看，到晚上没有任何问题，明天就可以去学校。”
推着弟弟离开房间，来不及洗漱的沈津言走进厨房，准备给弟弟弄早饭。
打开冰箱，宁伊规整好的保鲜盒，还是整列有序排在层板里，沈津言拿出她做好的小菜，又把昨晚剩下的粥热了热。
沈阳阳像个小尾巴，站在他专用的小板凳上，打开盒盖，闻闻宁伊留下的小菜，沈阳阳笑的开心。
“哥，宁姐姐是不是好贤惠。”
“嗯，是很贤惠。”沈津言忙着热粥，随意附和一句。
“宁姐姐长的那么漂亮，成绩也好，还那么贤惠，哥，你要把握住哦，可别让别人把宁姐姐追走了。”
汤勺搅拌着砂锅里的粥，沈津言轻轻拍了拍一旁跟屁虫的小脑袋：“谁教你的这些的？是不是你杨哥教的？这小子，整天就爱教你这些不着四六的。”
“杨哥又没说错。”撅起小嘴，沈阳阳抱着小脑袋，委屈抱怨。
热好粥，又把小菜热了热，示意沈阳阳先吃，沈津言转身朝浴室走去，洗漱好一切，擦着头发来到客厅，视线看向遗留在茶几上的卷子上。
他走进茶几上，弯下腰，捡起飘落在沙发脚边的纸条。
【老宋留的，你回校交给他就可以】
娟秀字体，与她本人一样精致美好。
只是如此美好的你，当年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
放下毛巾，坐上沙发，沈阳阳还在餐桌旁乖乖吃早饭，沈津言却又进入昨晚那段睡不着的记忆里。
那段空白时间，那条昏暗小巷。
到底发生过什么？
被几个男生拖进小巷时的你，还没有学会散打，你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如果挣脱不开。
岂不是......
脑海再一次被这个可怕念头充斥，沈津言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若不是顾及弟弟还在一旁，他面前的玻璃茶几恐怕即将被他一拳毁灭。
而昨晚，他屋内的垃圾桶，早已被他一脚踢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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