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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伊的朋友，他以前也念沐清中学，明天也许会和我们一起去调查，走，先去房间放东西。”
接过他递来的房卡，沈津言头也不回，径直朝酒店电梯走去。
放好行李，几人又回到酒店楼下，杨森奚嚷嚷喊饿，东道主孙臣凡便带领几人前往预定好的火锅店。
火锅店距离酒店不远，穿过酒店对面的马路，走到步行街就能找到。
沐清对比旅游城市祁南，只能说是个适合宜居的城市，这里的夜生活没有大都市丰富，路人们的穿衣打扮也少有潮流元素。
四个半大小伙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年轻姑娘们无不频频回头打量。杨森奚左顾右盼：“我说老孙，你妈为什么要你转学到沐清来，咱祁南可比这热闹多了。”
“还不是我爸要在这边开发厂子，只能全家搬过来了，别看现在不热闹，沐清以后发展会很好的。”孙臣凡领头带路，边走边答。
来到预定好的火锅店，还以为不会有太多客人，没想到店里已经人满为患，孙臣凡跟光头老板打了个招呼，便示意服务员带他们前往包厢。
包间里，周庄浩拨动火机点燃嘴里的烟，笑着调侃：“老孙，这老板你认识？看老板纹的那大花臂，生龙活虎的。”
接过丢过来的火机，孙臣凡也点燃嘴里的烟：“这家味道不错，否则生意也不会那么好了，以前老跟几个兄弟过来吃，时间久了就认识了，别看人纹那花臂，听说这老板以前可是老师呢。”
老师？
三两下点完想吃的菜，杨森奚冲门外喊了声：“服务员，进来一下，我们点好了。”
服务员推门而进，等对方接过菜单的时候，杨森奚又问道：“你们老板以前是老师？”
“是啊，”服务员点头，“以前是教小学体育的，我们老板说，教体育太无聊，老是被抢课，后来就辞职不干了。”
掸掸指尖里的烟灰，沈津言接过服务员的话茬：“那你知道你们老板是在哪所学校教的体育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摇摇头，服务员看向孙臣凡，“孙帅哥，你们点好了吗，好了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菜，老板正在外面忙，他一会就会过来招呼你的。”
看到孙臣凡点头，服务员推门离开。
等待服务员上菜的间隙，孙臣凡出声安慰沈津言：“别急，等一会店里不忙了，老板肯定会过来，这会外面正忙呢，你定心点，先填饱肚子再说。”
“我说老孙子，怎么感觉你好像知道点什么？你故意带我们来这家店的？”杨森奚插嘴追问。
孙臣凡嗯了声，视线看向对面紧盯他的沈津言：“阿言，我也是今天在学校里才知道的，一想到晚上你们要来，我就想着等你们到了再说。”
“你又查到什么了？”沈津言追问。
叹了口气，孙臣凡起身换了个位置，挨着沈津言坐下。
“小巷子的事我没了解到太多。只是那晚跟你打完电话之后，隔天我又去学校问了那个女生，那女生带我找到另外一个以前小学时期，坐在宁伊前面的男生，我才了解到一些别的事情。”
“小学期间，她不是有段时间没来学校么，那个男生说，后来宁伊去学校的时候，身上有很浓的消毒水味，她的同桌嫌弃她身上有味，还闹着要换位置，不过全被老师堵回去了，那男生有一次转头收作业的时候，还看到她衣袖里有绷带。”
“绷带？为什么有绷带？”一旁的周庄浩出声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那个男生从来没有跟宁伊说过话，也不止是他，是整个班级的人，似乎都很少有人跟宁伊说过话。”
闻言，沈津言紧握拳心，弯曲的关节在掌心里咔咔作响。
“整个班上的人都欺负她？”
“也不能说都欺负，只能说是部分女生吧。”
顿了顿，孙臣凡继续说道：“那个男生说，在印象里，宁伊长的漂亮却不爱与人交流，小学嘛，都是孩子，所以班上就有几个女生不待见她，后来这几个女生一直在班里说她坏话，久而久之，整个班级的人也变得和几个女生一样，没人愿意和她做朋友。我问过那个女生这男的说的是不是真的，那女生也点头了。”
话音落下，包间门被推服务员推开，小推车里的菜很快被上完，啤酒被服务员打开放在桌边，沈津言心烦意乱，直接拿起一瓶，猛灌一口。
等到包间门被服务员关上，孙臣凡继续往下说：“阿言，其实你应该能猜到所有事情了，中学时期我估计她可能也是这样过来的，我一想宁伊的所有资料肯定都在学校档案室，那地方我们又进不去，所以只能带你来这了，一会问问这里的老板，也许他能知道点。”
没有回应孙臣凡的话，沈津言垂下头，耐心等待老板出现。
故事的碎片似乎凑齐了，情节大概都能拼凑上。
火锅汤底没一会儿就沸腾，白色雾气正在缓缓腾空，而他脑海里的碎片，也正在一点一点拼接。对于这些仅有的了解，在沈津言的视角里，是无声的。
他似乎能看到小时候的宁伊因为身边没有母亲，只能眼眶红红盯着其他小朋友的母亲瞧，除了只能在角落羡慕的旁观以外，小小的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他似乎又能看到长大后的宁伊，一个人进入小学，始终没有朋友的她，一个人孤孤单单，身形小小却还要倔强地双手插兜。
在没有一丝光芒的黑暗里，只有她一人，孤零零地朝前走着。
是因为没有光吗？
在沈津言的无声视角里，她的身上完全没有被一丝金黄色的温暖覆盖，有人想要主动靠近她的时候，却被她眼神里的迫人寒意吓到后退。
她的眼神从他人身上掠过的时候，像是严冬寒雪，与肌肤接触的瞬间，是透彻骨髓的寒。
还记得不确定心意时，连从前的他都不敢靠近，旁人又何来勇气愿意主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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