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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班级参加表演的人员都会利用空余时间找空地排练，得知沈津言和杨森奚要上台表演后，老宋还挺开心，甚至亲自找了间空闲下来的教室，方便他们用来排练。
自习课，排练教室。
排练结束，休息间隙，杨森奚鼓弄吉他，看向站定在窗口的沈津言：“我说铁树啊...”
话还未说完，差点被沈津言一个眼神杀死，杨森奚讪讪一笑，改口道：“我说阿言啊，准备啥时候表白啊？我说都这么久了，你咋还那么怂，这还是我认识的言哥吗？”
“你不怂？你不怂你咋不上？”沈津言翻了个白眼。
“我靠，我这不是一句话的事么，我又不急，反倒是你，我看着都急，犹犹豫豫，磨磨唧唧，铁树都开花了，你这连个芽都还没长。”
收起手机，坐回椅子，沈津言不接兄弟的话茬，只顾拿起吉他低头鼓弄。
没有等到他的回应，杨森奚悠哉悠哉说道：“你再不快点，回头人真出国了，你还真打算买个飞机票追过去表白啊，这多不划算。”
“有什么不划算的？”沈津言头也不抬，只出声反问。
“嘿，合着你这意思还真打算等到人出国了，你在马后炮啊。我跟你讲，少干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再说你也别那么悲观，人宁伊也从没说过一定要出国啊，万一跟你在一起了，她就决定不出国了呢，这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骨节分明的指尖在琴弦上随意上下拨弄了下，熟悉旋律进入耳侧，下一秒，沈津言利落扣起指尖，熟悉旋律消失，他抬眼望向窗外。
冬天一到，暗影树叶掉落精光，只剩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中摇晃，四季分明的祁南，似乎永远无法保存春夏的盎然，徒有的秋冬悲凉，同样也会重复出现在每间教室的窗外。
看到他一动不动，杨森奚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窗外的光秃枝丫，正欲张嘴，沈津言动了动指尖，随即扭过头。
“她的未来和我的未来是不一样的，你也知道心理学这方面，国外比我们国内的研究，确实更透彻些，如果国外有更好的天地适合她，她就应该去。”
无力靠在椅背上，沈津言仰头望天。
“最近我想了很多，我发现我变得矛盾了，可能我不敢跟她表白的原因也是在这，我真的怕我影响到她，我的未来我已经确定好了，我没有办法丢下阳阳，我更不能自私到去影响她。也许我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等她学成回来，或者，等阳阳彻底可以独自生活，我再去找她。”
起身挨着沈津言坐下，杨森奚拍拍他的肩。
“我理解，那你的以后呢，你说要去找她，你不是要考消防学院么，铁饭碗你不想吃了？人招生才招几个？这可是别人挤破头都拿不到的饭碗，只要你能进去，这对你们的未来多有保障，你难道想放弃？”
边说边打量他的神情，杨森奚继续说道：“而且你也知道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要是宁伊去到国外，见识到更大的世界，认识更多的人之后，她不会回来了怎么办？到时你拿什么资格去找她？朋友？同学？那时的你们除了这一层关系以外，还有什么？反正我是不明白国外有什么好的，国内也有学心理学的顶尖学府，凭宁伊的能力，她肯定也能考得上，为什么非要去国外。”
缓缓闭上眼，沈津言把有力手臂搭在额间，任由额前碎发散落垂下，黑色眼睫因为头顶的光束，在高挺鼻梁旁形成不同暗影，他敛住眉心。
“我也不知道，所以最近都快纠结死了。段考的赌约就不提了，之前你家乔乔住院的时候，我们搞定喻心柔的事之后，我还问过她喜不喜欢我，可是她没有回答，哪怕到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她也没有提过，按她的性子，她不主动提的话，我也只能装死，你说，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喜欢？
像是听到什么惊天大猛料，杨森奚睁大眼睛，握住沈津言的肩，把他从椅子上直起身子，对准他的眼睛，杨森奚一本正经。
“你俩现在天天眉目传情的，你看不到她看你的眼神啊，跟你的有差吗？你跟我说她不喜欢你？你俩现在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好吧。”
烦躁抓抓后脑，杨森奚一拍大腿。
“你俩就是当局者迷，又容易想太多。什么狗屁国外，国外有个屁好，宁伊要是去国外，我敢打包票，她肯定又会回到一个人孤零零地状态，一切又是重新开始。你可别忘了，当初宁伊刚进校的时候，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她，除了乔乔这个啥也不在意的小憨货，她的眼神有多冷你忘了？外国佬多精明啊，你以为外国佬会像你这样，敢一点点主动靠近她吗？她现在愿意敞开心扉，完全是因为你敢主动靠近的功劳好不好？我就不明白，难道非要按照铺好的路，一步一步走下去才算好的结局吗？”
杨森奚的话不无道理。
只是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每个人的走法都不尽相同，作为独立个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未来。
在宁伊还未作出决定的时候，沈津言不可能自私到去影响她的前途，比起任何人，甚至比起宁庄德，他都希望宁伊可以拥有一个更适合她自己的未来。
哪怕在她的决定里，或者是在她的未来里，连他的一抹影子都不会出现。
早就说过了，就算是满盘皆输，他也心甘情愿。
“不管未来会怎样，现在我真的不能影响她对未来的选择，我相信她和我是一样的，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就算我们以后会在一起，我也不会让她为我做出任何改变，只要是她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因为在我的眼里，她永远是那个对别人冷冷淡淡，对我却会露出笑容的宁伊，我相信于她而言，我也是特别的那一个。哪怕她以后会选择出国，哪怕我们未来的关系仅仅只保留在同学与朋友，但我能在现在建立和她的美好回忆，对我而言，其实也够了。”
不等杨森奚出声，沈津言半欠身子，自顾自抱起吉他，准备再一次排练时，偌大教室里，他留下最后一句。
“别操心我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未来的事我有分寸，要是宁伊选择去国外，真被外国佬追走，大不了...”
顿了顿，沈津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环抱吉他，他翘起二郎腿，眼梢噙笑，痞气挑眉道：“老子去国外，给她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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