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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方向有一个短发女人在靠近后门。”
墨亚索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有些害怕这样的神原初。
神原初面色如常地嗯了一声，看上去没有发现墨亚索的格外小心。
大约五分钟后，墨亚索口中的短发女人出现在了神原初面前。她戴了易容面具，但对于神原初来说分辨出她的身份并不难。
“你来了。”
变成短发的爱丽丝静静走到神原初身边，直视着他的眼睛，启唇问道：“你为什么要见我呢？”
神原初闻言忽然笑了起来，弯起的眸子里闪烁着星光，“你觉得我不会再想见你？”
“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爱丽丝静静地回答道。
坐在纸箱上面的神原初停下右手转匕首的动作，抬头看向对面的爱丽丝，眼中流露出单纯的好奇，“真的吗？”
“我已经做到了她的所有要求。”爱丽丝再一次重复着。
“是吗？”神原初轻声道，“你应该知道这是哪里吧。”
爱丽丝低垂着头，陷入了沉默。
“这是你诞生的地方，也该是一切结束的地方。”神原初平静地说着像神父一样的话。
爱丽丝盯着神原初略带悲悯的眼睛，如同一个没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似的抗议道：“可这不公平，我已经完成了她交代的所有事情。”
神原初的神情看上去十分冷漠。
他毫不客气地直接指出，“你更改了要求的优先等级。”
“那是为了更好的完成最高的任务。”爱丽丝不服气地说道。
“救我？”
神原初轻笑一声，说出了爱丽丝行为背后的目的，“你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因为担心被doctor发现她不是原本的爱丽丝，所以强制更改了要求的优先等级，将‘不要见doctor’提高到了保护他之前，所以她才在实验没有结束之前逃跑了。
“活下去又有什么不对？即使她是我的创造者，我也可以反抗她。”爱丽丝反问道。
神原初没有否定爱丽丝的话，“我并没有说你的选择是错的，只不过所有事情都需要有一个恰当的结尾。”
“你要做什么？”爱丽丝下意识察觉到了一丝诡异。
“‘爱丽丝’这个名字对你而言同样是束缚。”
在神原初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爱丽丝拼着运行混乱的危险也要向他攻击，却被神原初躲过。
爱丽丝死死盯着神原初不放，在寂静的仓库内呢喃出声，“我可以杀了你。”
神原初的表现异常平静，坦然道：“那样你也会死。”
他望着爱丽丝的眼睛，平静地说道：“你可以抛掉这个名字和身体，成为真正的你自己。”
……
126号仓库有一个通向地下实验室的隐蔽入口，神原初与“爱丽丝”先后进入了实验室——这个故事最开始的地方。
这座实验室里存放着许多奇形怪状的机器，在上次爱丽丝逃走的暗道旁边还有一扇需要密码才能打开的小门。
它被架子掩盖在后面，如果不是留心搜索很难发现，上次doctor来这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它。
神原初输入密码后，门应声而开，里面摆着几个没有自我意识的仿生人，外表看上去跟人类无异。
“爱丽丝”对此反应不大，似乎早就知道。
相反，从口袋里爬出来的墨亚索看到他们后，满含希望看向神原初，“我也可以进去吗？”
神原初挑眉道：“进仿生人的身体？”
“嗯嗯嗯。”墨亚索拼命点头道。
神原初瞥了眼墨亚索期待的眼神，弯了下唇角，“等这件事结束以后吧。”
“好，我等你。”墨亚索兴奋地说道。
等到爱丽丝和她选择的一具萝莉身体进入仪器中，墨亚索才爬出来小声跟神原初说：“她不是爱丽丝吧。”
“她是。”神原初看着面板上的数据，随口回了一句。
墨亚索纠正道：“不是原来那个。”
“嗯。”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墨亚索好奇地问道。
神原初的表现非常平静，只淡淡说道：“回到这里之后。”
“你一直都是清醒的？！”这个猜测震惊得墨亚索差点把自己从神原初的口袋里甩出去。
“没有，至少在你离开我的身体以前我还是昏迷的，后来才能隐隐约约听到你们的声音。”神原初如实说道。
忽然，多话的墨亚索陷入了沉默。
神原初也无意深入探究，而是继续将注意力放在爱丽丝的转换实验上。
在机器嘎吱嘎吱的运转声中，墨亚索开口道：“你都知道了？”
神原初观察着爱丽丝的状态，又低头按了几个操作按钮，语气随意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我和那家伙的故事。”墨亚索模模糊糊地说道。
“差不多吧，她没说太多。”
“只说了你在宇宙里逃跑的时候，像个强盗一样把她和她的飞船裹挟着进了时空隧道，还妄图让她给你收集回程的能量。”
神原初说着忍不住翘了下唇角。
“我那是不小心。”墨亚索有点心虚地辩解道。
“你知道她的名字吗？我们在一起将近二十年她从来没有提起过她的名字。”
神原初的手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画面，低声说出了一个中文名字，“万葭。”
“葭？”墨亚索的语气夹杂着一丝兴奋，“我记得中华有一本叫做诗经的书，就有一篇写蒹葭的诗。”
神原初轻声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对！就是这个。”
……
在墨亚索的插科打诨中，爱丽丝的实验结束了，整个过程仅仅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你自由了。”神原初站在操作台前，静静地望着新生的生命说道。
“多谢。”新生命弯腰鞠了一躬。
“你可以离开了。”神原初淡淡说道。
新生命有些迟疑，“那你……”
神原初笑了笑，“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新生命好像想到了什么，没有再阻拦也没有再询问，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安静地说了一句，“保重。”
神原初弯了下眸子。
送新生命离开之后，神原初并没有立刻上去到126仓库，而是留在了操作台前忙碌，似乎是在对属于爱丽丝的身体做着什么。
这时，终于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的墨亚索，在耳麦里大叫道：“她是跑回家了吧！”
“为了帮你治病，走之前特意把我塞进你身体里，让那个人工智能以爱丽丝的身份继续存在，耍了所有人！”
“还故意给我找了一个蚂蚁的身体！”
“可恶的骗子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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