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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凝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水瓶，喝了几口，这才开口说道。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那个，……”
“嗯，……”
陆云城犹豫了片刻，才慢慢地开口说道。
“程凝，其实，我是想问你，能不能给我们两个人一个发展的机会？”
“发展的机会？”
程凝眉心微微一蹙，“你的意思是，你想跟我交往？”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我并不想跟你交往。”
虽然，她的确对眼前这个男人动过心，有过同样的想法，而眼前这个男人也的的确确是那个她曾经爱到骨子里的人。
但是，曾经的一切，都已经化成一抹云烟，消失不见了，他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为什么？”
陆云城将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提出一个疑惑。
“难道，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陆云城，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任何人看到我们两个人，都知道，是我配不上你。”
“我们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太短了，我不确定你对我到底是不是认真的，所以，我不能答应跟你在一起。”
“如果可以的话，吃完这顿饭以后，我们就保持适当的距离。”
“你也好好冷静一下，好好地问一问你的心，让你的心告诉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云城一下子就抓到了核心。
“所以，你不答应我，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我，而是，你害怕我只是一时冲动，等到想清楚了以后就会离开你，给你造成很大的伤害？”
程凝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没错。
陆云城闻声瞬间笑了起来，“程凝，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
“二十八，即将奔三了。”
“那你觉得我的事业做得怎么样？”
“如火如荼，非常不错。”
“那你觉得这样的我，像是一个冲动的人吗？”
“我，……”
程凝一下子就哽住了。
陆云城，好像还真的不是会冲动的人。
所以，他刚才说的话，真的是认真的？
注意到程凝的表情开始有所松动，陆云城伸手握住她的手，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像你这样的人，虽然看上去无坚不摧，但这只是你的外壳，你保护自己的工具而已，其实，你的内心很脆弱。”
“你会比正常的女生多一份担忧和恐惧，我都能理解的，不过，程凝，这世间的事情，从来都是瞬息变化的。”
“如果你因为一件事情具有不确定性，而选择放弃尝试，那你几年之后，难道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怯懦吗？”
“如果可以重来，你还会不会坚定自己当初的选择？”
陆云城的声音轻飘飘的，但是，落在程凝心上，却是巨石一般的敲打。
未来是不确定的，但是，你确定要因为内心的恐惧，而失去可以走向幸福的机会吗？
几年之后，当你想起今时今日发生的事情，你不会后悔吗？
如果时光倒流，你会不会选择另外一条路？
这一字字，一句句，将程凝带入自己的世界。
她又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程逸跟着她一起出征，但是因为军中有奸细，泄露了布防图，导致很多将士死在敌人的手上。
虽然最后她力挽狂澜，可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挽回那些已经逝去的生命。
大军回京以后，皇上因为此事，重重地责罚了她。
她本来打算亲自调查那件事情，但是当天晚上她就旧伤复发，再加上身上又添了很多新伤，所以她直接就病倒了。
没有办法，她只好将这件事情交给程逸去查，在她手底下的人的帮助下，程逸很快调查清楚了这件事情。
当她看到谋害她的人居然是顾城的亲舅舅的时候，她当场就吐血晕过去了。
程逸为了给她报仇，直接杀进丞相府，要顾城给她一个说法，他们两个人大战三百回合以后，顾城答应一定会尽快给她一个交代。
程逸在回将军府的路上遭遇伏击，只剩下一口气了，程凝将这笔账都记在顾城的头上，再加上最后顾城查清楚了泄露布防图的人的确是他的舅舅。
而他的舅舅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铲除她，让他的私生女嫁给顾城，另外一方面也是企图联合藩王，勾结外敌，谋朝篡位，获得更多的利益。
虽然最后顾城大义灭亲，程逸醒来以后，也说了他遭遇伏击并不是顾城的错，但她还是将一切都记在顾城的头上。
顾城三番五次来将军府寻她，她都避而不见，还让父亲亲自登门拜访，退了庚帖，取消她和顾城的婚事，顾城实在是拗不过她，最终还是同意了取消婚事。
婚事取消之后，她就去了边关，一待就是三年，直到死，也没有见过顾城一面。
说实话，当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心里面是懊悔的。
如果能够重来，她绝对不会那么坚决地跟顾城划清界限，分道扬镳。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她再也没有办法见到顾城了。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这是她十岁那年跟随父母去相国寺烧香的时候，相国寺的主持给她批的命，她前生已经验证了这个事实，难道，重活一世，她还要重蹈覆辙吗？
不，她不愿意。
她想要努力一点，争取到自己的幸福，不愿意再孤苦伶仃地一个人过了。
“陆云城，我，可以答应你，跟你尝试一下，不过，有些事情，一开始的时候，必须说清楚。”
程凝虽然经常想的事情太多，喜欢钻牛角尖，但是她有一个好处，就是一旦做了决定，除非是山河变迁，天崩地裂，否则，是不可能被更改的。
陆云城点了点头，鼓励她将自己的要求提出来。
“通常情况下，招聘一个员工，最开始的三个月是试用期，观察这个员工的一举一动，了解她的脾气秉性，看她适不适合做这份工作。”
“等到三个月试用期结束以后，再针对她这三个月的工作表现，做一个总结，看她是转为正式职员，继续留在这里工作，还是收拾包袱走人？”
“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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