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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贤者阿扎尔,则是将这种蜥蜴模仿得淋漓尽致。
方才赛诺拒绝了阿扎尔的遣散,原因就是这件事还未得到最终的判决。
“大贤者大人,刚才大家都悉听纳西妲大人的指引,为何您突然不由分说地定罪于纳西妲大人?”
赛诺左跨了一步,半个身体挡在了纳西妲面前。
阿扎尔背着手,面无表情地说道:
“造成灾祸的根源,就是这个动力装置,而它是由纳西妲和她的养子创造的,这足以定罪。”
话音未落,赛诺绷着脸插,像鹰一样注视着奥菲斯:
“但是,贤者奥菲斯在装置运行之前,已经承诺会为此承担责任,并且丘秋也已经告知了风险。”
对啊对啊...纳西妲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 ̄? ̄)?
但她也深知,教令院敢软禁自己五百年,甚至公然诋毁她这个神明。
底线极低。
毕竟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可以说自己公正,但又怎么会真的公正呢?
阿扎尔挥了挥手,背过身:
“大风纪官,这件事的最终裁定权归教令院了。”
赛诺不甘。
近些年来,教令院数不清的学者被逮捕,涉及罪名包括危险实验,学术造假...
这些行动背后,都有赛诺的身影。
无论罪人给他多少摩拉,贿赂他多少好处,都未曾动摇他的公正半分。
但他万万没想到,教令院的最高掌权人,竟然明目张胆地徇私枉法。
赛诺凭空一抓,金色的星光凝聚,象征着武力和权力的赤沙之杖握在他手里。
铮...
闷重的金属声响起。
赛诺杵着赤沙之杖,面容冷峻:
“根据大慈树王订立的教令,教令院并无此权力越权审判。”
面对这凌厉的气势,阿扎尔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转过头。
眼角的余光泛着光,与赛诺目光相接。
“大风纪官,别忘了,大慈树王大人已经离去,你的权力是教令院赋予的,那就意味着也可以由教令院剥夺。”
“你!”赛诺怒目圆瞪,牙关紧咬,竟说不出一个字。
阿扎尔转身,走到赛诺身前,满意地欣赏着赛诺的表情。
令违纪学者们闻风丧胆的大风纪官,在自己面前无计可施的模样,令他很是愉悦。
阿扎尔伸手,拽出赛诺佩戴着的风纪官标志。
两根手指捏着,在赛诺面前晃了晃。
‘叮’
象征公正与审判的金属徽章在地面弹跳了几下,飘起几缕灰尘。
阿扎尔抬起脚,踩在徽章上,还扭了几下鞋面,让它会灰尘融为一体。
阿扎尔是懂赛诺的。
对他来说,赛诺是个视信条为生命的苦行僧,他的一切行动规范,都按照律法和规则为标准。
夺去了他的权力,意味着他无权。
而根据律法,如果他还要干涉此事,就代表他越权行事。
越权代表着不遵守法规,赛诺是绝不可能做的。
呵...守规矩的人,真是好拿捏。
阿扎尔就喜欢赛诺这样的人,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只要自己还是律法的制定者,那赛诺永远也不可能违背自己的意愿。
赛诺的目光寒冷得如同冰窖一样,一条火龙在冰层下发了疯似得喷吐着火焰,血管中的鲜红如同熔岩一样涌动着。
但,终究还是发不出声音。
“大风纪官听了这个不舒服,需要休息几天,你们带风纪官出去,注意不要让人看到。”
阿扎尔给了侍卫一个眼神,便有两个侍卫架起赛诺,带离出去。
赛诺绝非没有能力反抗,也绝非屈服于阿扎尔的淫威。
而是名为‘奉守’的信条,早已刻写在他的神之眼之中。
但教令院是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赛诺对于教令院的意义,无非是个哨子。
哨子吹不响,那便丢掉,换一个新的即可。
轻轻拂去了麻烦,阿扎尔的视线重新回到了纳西妲身上。
即使早有预感,但阿扎尔如此赤裸的独断专行,还是让纳西妲的眸光冷淡了下来。
“阿扎尔,即使你不尊重我,难道你连大慈树王大人的教令也视若无物了吗?”
大贤者摊开手,摇着头。
“大慈树王大人已经死去,再也无法引导我们,她的教令对我们而言,已经没有价值。”
【无聊的戏码,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情况。】
【像教令院这种机关,嘴上说着教令最高,但实际上从不讲规则。】
【他要是犯了错,你和他讲规矩,他就扇你嘴巴。如果你还讲,他就整你。处理完之后,报纸公告又是他们的,怎么写都可以。】
【在迷雾里混淆黑白,旁人不敢来拆穿啊...你给拆穿了,他们不得弄你嘛。】
【为什么不学着和我一样,当条咸鱼呢?】
纳西妲对丘秋的心声完全赞同,几乎要说到她的心坎儿里了。
小丘秋说得对,我举两只手支持!
?(?·_·)ノ?
但是好像没办法改变呀...我还很弱小,几乎不可能颠覆他们。
但是...看小丘秋这个无所谓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办法吧?
想起丘秋之前那一系列惊人的事情,纳西妲有些期待,丘秋又会冒出什么鬼点子来。
【现在虽然不好办,但还是有办法的。】
【比如把小纳西妲献祭了,我说不定就能溜了。】
【嗯嗯...通过我之前的操作,现在绝大部分仇恨都在小纳西妲身上,问题应该不大。】
(??д?)!
什...什么!
听了半天,还以为有什么妙计,结果...
结果!
就是拿你亲爱的小纳西妲去...献祭?!拉仇恨?!
纳西妲的小脑袋上冒出一股热腾腾的蒸汽,把高贵的银发马尾都烫直了。
丘秋揣着口袋,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甚至还想吹起口哨。
他努着嘴,‘嘘...’
【嗯,好像有点不太适合】
吧唧吧唧,又缩回了嘴唇。
即使阿扎尔宣判了罪名,但丘秋看起来好像还是很放松。
目光左右扫着。
【小纳西妲就算背锅了,大不了也就是再软禁500年而已。】
【今晚回去让她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呢?】
【糖醋排骨?】
【等等?这是什么?!】
模糊掠过的视线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冒烟了。
还有好长一条...银色的是什么呢?
丘秋猛地一转头,看见纳西妲的眼睛,已经被刘海的阴影遮住。
前所未见的温馨笑容,还有那一排锯齿状的牙。
嫩嫩的小手已经朝自己伸了过来。
目标是....
耳朵!
【不好!】
【敌袭!】
【脖子听令!左转三十度,施加弯矩2牛米!立刻执行!】
“啊!”失声惨叫回响。
【糟糕!命令执行失败!】
纳西妲跳起来,揪住丘秋的耳朵,吊在了半空。
耳朵一下子变了形,像是...耳洞挂了秤砣。
纳西妲的眼睛冒着绿光。
引导小丘秋的使命,必须要提前完成!
尝尝我智慧之神的引导!
ε=ε=ε=(>д<)
“小纳西妲,那里不行!好痛!”
“这个还是第一次,会流血的!”
【这个小萝莉发什么疯,你去揪阿扎尔呀!揪我干嘛!】
丘秋一边求饶,一边把纳西妲搂住,减轻耳朵的痛苦。
阿扎尔这个六七十岁的白发羊胡子老头,半握拳头,抵在嘴唇上。
“咳咳。”
刚刚才宣布罪名呢,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阿扎尔的嘴巴有些苦涩,像是吃了狗吃的东西一样。
“哼!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阿扎尔目光躲开了他们,瞟向审讯厅的穹顶。
他声音沉闷地警告着两人,但不知为何,总觉得鼻子有些?。
啊...年轻真好...
大慈树王说好的,书中自有颜如玉,现在回想...
她!欺骗!了!我!
‘这次引导得不完全,下次接着引导,重新引导。’纳西妲松开丘秋的耳朵,跳了下来。
(??д?)
意犹未尽。
“小纳西妲,你干什么?!”丘秋心疼地揉着耳朵。
???
“没什么。”纳西妲抱着手,背对着丘秋,“本神看到小丘秋的耳朵上有苍蝇,想帮你抓下来。”
【这小矮子绝对是更年期到了,以前从来没对我这样过。】
【麻烦了,麻烦了,更年期打人是不用理由的。】
“够了吗?”阿扎尔越想越气,狠狠地跺了一脚。
吓得旁边的贤者奥菲斯缩了缩脑袋。
阿扎尔贵为六大派系之首,无论欣赏别人亦或者是厌恶别人,都深深地藏在笑容之后。
他从未见过阿扎尔如此大发雷霆的样子。
“纳西妲大人,您不可以仗着神明的身份,无视教令!接触禁忌知识!即使是神明犯法,也必须要与庶民同罪!”
“您必须要接受的惩罚是——监禁于净善宫一百年,留宫观察!”
本来纳西妲就是被软禁在净善宫,罚和没罚没有区别。
但这个惩罚其实是别有深意的。
因为,这是第一次正式给神明定罪,正式宣布神明要在净善宫中坐牢。
正好利用这次的灾祸,合理化以前的软禁。
“哼!”纳西妲抱着手,余光看着阿扎尔。
和看丘秋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丘秋!”阿扎尔的余怒未减,“你是破坏了须弥的罪魁祸首。”
“刘芳到阿如村精神病院!”
丘秋呆住了...
【哈,不是说好了仇恨在纳西妲身上吗?】
【完了...我会疯的。】
“不是应该把我也软禁在净善宫吗?”丘秋难以置信,指了指自己,“怎么我和纳西妲的待遇不一样?!”
“呵呵...”阿扎尔冷笑着,“看你这自以为是的样子,好像还不知道去阿如村精神病院意味着什么,是吧?”
丘秋挠了挠脑袋,问道,“额...这意味着什么?”
“我听说啊...”阿扎尔伸出手,正反翻着,欣赏着自己锋利的指甲。
“很多发配到那里的发疯学者,后面都由于离奇的原因死掉了。”
停顿一会儿后,阿扎尔身体前倾,朝着丘秋说道:
“那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还得拜托你帮我去查明一下呢。”
声音落下,纳西妲慌了。
遭了遭了!
小丘秋...要流放到阿如村的精神病院?!!
她也听说过,很多发疯的学者,亦或者学术犯罪的人被流放到那里。
后面都由于离奇的原因死掉了。
但即使不死掉,丘秋也要接受精神病人的药物治疗,迟早会疯的。
这是比死刑更要深邃,比囚禁更要狠毒的惩罚。
小丘秋在自己的膝下长大,还没从净善宫这个牢笼里出来,就要被押往下一个牢笼。
这让纳西妲如何接受?
她用力地抓着手臂,衣服泛起了皱褶。
声音微微哽咽:
“阿扎尔,你...你不能这么做。丘秋的知识尽数来自于我,无论你再怎么判罚,你也不能如此惩罚他。”
纳西妲小小的身躯在阶梯下,仰起头。
仰视的视角里。
阿扎尔的身躯如同漆黑的朽木一样高大,周围的佣兵握持着尖利的刀锋,闪耀着锋利寒光。
阿扎尔的下颚微微垂下。
投射下来的目光没有怜悯,嘴角微微弯起了弧度。
他,在藐视神明。
——玩弄弱者,是有快感的。
这个令他的狂热感到耻辱、心智又如同幼童的神明。
此刻,在他的俯视下,毫无还手之力、任凭宰割。
纳西妲小嘴张着,越想越慌张,越想越害怕。
但嗓子像是塞进了抹布,说不出话来。‘不行不行,小丘秋...会疯的。’
她看了看阿扎尔,又扭头看了看丘秋,目光来回摇摆,视线变得模糊。
但阿扎尔却仿佛一尊?f岩一样,无法动摇分毫。
阿扎尔俯下身子,迈出右腿,手撑在大腿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哎呀呀,纳西妲大人,尊贵的您...这是什么表情呢?”
阿扎尔装作扶着额头,很是苦恼的模样,“虽然我也很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但这是教令的规定,我也没有办法啊。”
“怎么...会这样...”纳西妲垂下高贵的头颅,空洞的眼神看着地面。
今天虽有忐忑,但她还是满怀期待。
她带着欢送远行的心情,带着丘秋来到智慧宫。
一路都在偷偷地想,如果丘秋答辩失败的话,会怎么样...
就算再不行...
也还能回到净善宫。
虽然她不愿意看到这种结局,但她的私心并不排斥。
毕竟丘秋是她五百年来,第一个亲密无间生活了十六年的孩子。
但...
没想到,等待丘秋的,却是另一个走向死亡和疯狂坟墓的结果。
绝对!
绝对不行!
纳西妲翠绿的瞳孔放大,名为绝望的漆黑在其中晕染。
眼泪挣扎地从眼眶流出,脑海中闪掠过光鲜美好的画面。
丘秋从襁褓里的婴儿,到身姿挺拔的少年。
她给丘秋做饭,给丘秋讲故事,给丘秋传递知识...
“小丘秋,要吃饭了喔,不然以后就那纳西妲一样高了。”
“看到了吗?那里说不定就是蒙德飘来的旗帜哦,那里是自由之都。”
“以后不能像小纳西妲一样...”
“你要挣脱笼子哦。”
十六年,整整十六年。
我不能!
我不能接受丘秋这样的命运!
纳西妲的心脏像是长出了无数锋利的冰刺,每一次跳动,都在撕扯着她。
她的鼻尖变得通红,嗓子酸疼得要说不出话。
她能感觉到双腿渐渐失去力气,膝盖变得颤抖。
模糊的视线突然下沉。
纳西妲跪在了地上,“不能!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她挣扎地爬到阿扎尔的腿边,揪着他的裤子。
用尽全身的力气。
将该死的声音,从酸胀到发疼的嗓子里挤出来。
“阿扎尔...大贤者大...人...,恳...恳求你...”
“不要将...丘秋...流放...到那里...”
“我...纳西妲...认罪...我...愿意承担...所有的一切...”
纳西妲泣不成声,肺腔像是风箱一样抽拉着空气。她用尽力气,也无法控制这蔓延到全身的恐惧与悲伤。
阿扎尔的汗毛竖起,每个关节都在微微颤抖。
他想要造神,他想要实现自己终极的渴望。
如果神明凌驾于人之上,如果神明是人永远无法企及的终点,那么只有造出一个神明,才算是达到了「人」的顶点,完成了人所能抵达的,在知识之海的最远处。
神明的乞求...这是他做梦也没有体验过的美好。
每一刻毛孔,都被欲望和兴奋所撑开,喷薄出践踏的欲望。
“哦,天哪...”阿扎尔颤抖道。
纳西妲仰起头,视线中,那布满皱纹的阴森灰暗的笑容,朝她贴近。
“被神明乞求...原来是这种感觉...”阿扎尔伸出手指,勾起纳西妲的下巴。
“将神明的软肋...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太令人愉悦了。”
阿扎尔没有丝毫接受纳西妲乞求的打算,尖锐戏谑的声音,反而将她踩进尘埃里。
其实睿智的知识早就在敲打纳西妲的眉心——弱者的乞求是没有价值的。
如果这个弱者曾经攀上过巅峰,那么现在越是卑微,就越能满足玩虐的欲望,因为这越能证明他们的强大。
纳西妲所处的巅峰,是人之子此生此世都无法达到的高度——神明。
对于这一点,聪明的纳西妲,她呀,其实是知道的。
但这已经是她这个弱小的神明,最后的掷骰机会了。
她愿意为了这点渺茫的概率,拼上所有的尊严。
阿扎尔弯下身子,伸出手慢慢靠近纳西妲娇嫩的面庞。
她那深深的泪痕,如宝石般闪耀着的眼睛,粉嫩的鼻尖,哀求的表情。
惹人怜惜。
他想要,触摸这凄美的面庞。
想要握紧,想要揉捏,想要羞辱,想要搂在怀里。
想要亲吻银白的发丝,想要脱去华丽的衣服,想要抚摸这尊贵的身体。
他想要...神明为他表演。
以人之躯,俯视、玩弄神明。
这是他智慧的战利品,他可以肆意实现一切欲望。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审判大厅。
阿扎尔的手刚要触及,那张绝美的、恸哭哀求的脸蛋的时候。
一股巨力拍击在他手掌上。
巨大的冲击,带着他整个人,朝着侧面扑飞而去。
周围的忠实的佣兵守卫们,举起长剑,对准了丘秋。
纳西妲瘫坐在地上。
忽然,一双手托住她的后背,温暖而有力。
那双手将她举起。
将她抱在怀中,帮她拭去眼泪,帮她拂起发丝。
“阿扎尔,不要这么着急。”
“你想要的事,我可以帮你实现。”
丘秋的指尖,在纳西妲的柔嫩的脸庞上划动,每一缕触感,都那么柔软。
纳西妲背向了脑海中狂乱的声音,朝着黑暗中闪烁的微光走去。
依靠在丘秋的肩膀上,沉沉闭上眼睛。
【你做什么,我都可以无所谓。但唯独让小纳西妲流泪这一点,我没有丝毫余地可以退让。】
【如果你要造神,那便造吧,我会给予你所想要的一切支持。】
【即使动摇天空岛,也无所谓。】
【因为...】
【因为。】
【我会亲自站在你的神明面前。】
【踩烂它,踏碎它——】
【向你昭示。】
【在我面前,你那狂热的梦到底有多么卑微,多么弱小。】
【如果你想要高飞,想要抵达知识的边界。】
【那我便托起你,给予你翅膀。】
【让你看清楚,提瓦特知识的边界...】
【仅仅只是我投下的缩影。】
五百年的彷徨,有了安宁的归宿。
柔软的心声,将她的迷离吹散。
如果明天后再也没有明天,她希望静静地躺在这温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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