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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着抽搐的小腿，赵坤回过身，赶紧抱住自己之前准备用来救人的救生圈用尽全力游上了岸。
林彦儒飞奔而来。
“我没事，快去那里，”赵坤指着左侧岸边不远处的五里亭，“刘璃救了一个女人。”
林彦儒跑进亭子里时，恰逢围着的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惊喜的呼喊。
“太好了，她有气了……”
正在做心肺复苏的刘璃长呼了一口气，头发上的水珠像雨一样滴落在地面上，晕开了一个小小的水坑。
林彦儒脱下外套，将湿透的她裹起来，低声说：“刘璃，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璃抬头看着他，淡定的将他的外套解下来盖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又穿上了亭子里自己的外套：“好，等救护车来之后。”
她在发抖，因为冷，会不会有其他原因，林彦儒看不出来，她的眼睛太平静了，平静的就像……就像早就看过导演的剧本。
林彦儒进行了一系列的工作安排，之后，他带着刘璃去自己车上换衣服。
周海伟的老婆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现在被送去了红会医院，同行的有民警还有周海伟和孩子们。
周海伟的儿子说，妈妈是去自助购水机给他买水，她的白色帽子上有只发光的小黄鸭发夹，所以隔老远他都能看见，他确认有人推妈妈，但他看不清是什么人。
据孩子说，去吃完火锅后来这里玩，是他和妹妹最喜欢的节目安排，一年大概最少也会有个七八次。
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
上车后，他重新打开了执法记录仪。
刘璃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的动作，突然说：“我不理解，我是救了一个人，可你们执法者的态度让我觉得，我是杀了一个人。”
林彦儒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的语气是很真诚的好奇，刘璃看着他没说话。
车里空调温度开得很高，但林彦儒现在要做件比河水更冰冷的事。
“请你留下来，是因为有可能你在无意中目击到了一桩谋杀案，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他将周海伟老婆的照片推过去：“你认识她吗？”
刘璃摇头：“在救她之前不认识。”
“幸好你在那里，不然一个七岁的男孩子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妈妈被人推下河淹死了。”
刘璃的手在一瞬间收紧。
林彦儒不动声色的将视线转到她脸上，继续问：“五里亭离河岸有一段距离，又是在夜晚，不知道你当时有没有看清推她的人？”
刘璃摇头。
“刘璃，那你都看到了什么？”林彦儒问：“这对我们办案很重要，请你务必帮助我们。”
他直视着刘璃平静的眼睛：“因为也许下一次，这个孩子就没有这次幸运，还有人能这么巧救他妈妈。”
对面的女孩没有多余的动作，她甚至不闪不避的看着自己，她的情绪在一瞬间平复得很快。
“很遗憾，我没看到什么，”刘璃说，“我听到噗通一声响。隐约看到有什么在水里挣扎，我甚至看不清是不是人。”
刘璃说，“但我的救生员证不允许我视若无睹。”
“你做得很好，也很勇敢，”林彦儒衷心的夸奖说，“你的这份好心让一个七岁、一个四岁的孩子不至于年幼失怙。”
“她们都比你当年小一点。”林彦儒说，“年幼失怙的感觉很糟糕，对吧？”
刘璃的眼角轻微的收缩着，还是没说话，但她的呼吸加快了。
“这也是缘分，”林彦儒说，“你救的这个女人，她的老公当年害死了你的妈妈。”
林彦儒盯着她的反应，紧追不舍的又继续说，“她是周海伟的老婆。”
刘璃没有说话，她的表情一言难尽。
但没关系，她的眼睛出卖了她的心。
林彦儒问，“你为什么会去那里？”
“据我所知，那是个公园，谁都可以去。”刘璃问，“为什么我不能去？”
“刘璃，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尖锐？”林彦儒笑了，“你的防御心理这么重，是不是因为你一直在观察周海伟一家？你不但见过他老婆，你还知道今晚这里会发生些什么对吗？”
刘璃的眼睛直视着林彦儒：“林警官，这一切都只是你的假设。”
“那么，这些年你在网上搜索他们的消息，却一次也没见过他们吗？”林彦儒严厉起来，“直接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没有，”刘璃说，“林警官。”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吃得太饱，来消食。”
电话突兀的响起来。
电话那头小段说：“林队，我们找到推周海伟老婆下河的嫌疑人了。”
林彦儒心里一咯噔，直觉不好。
果然，那头继续说：“她死了。”
明明知道刘璃不可能听到，但林彦儒依然下意识的盯紧了她脸上的表情。
刘璃侧着脸对着车窗，车窗里倒映着她那张淡定从容的脸，眉若远山，眼眸低垂，一丝笑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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