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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南婶是清醒着的，而且状态比起上一次好了很多。
褚坚诚看到她醒来，眼泪瞬间不值钱的落了下来，“阿奶，你总算醒了，你可把我给吓坏了。你下回和村里人吵架，可不能再和她们动手了。”
南婶听到这些话，眼眶也红了红，尤其是想到肚子里那个没有缘分的孩子。
也不知是男还是女。
都是她这个当妈的害死了那个孩子。
“下次不会了。”南婶喃喃自语。
有了一个孩子作教训，说什么也不会那么鲁莽了。
要是当初她稍微听褚坚诚这个孙子半句话，说不定她肚里的那个孩子就保了下来。
想到这，南婶悲伤又浓了几分，但她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小诚，你是怎么知道阿奶…肚子里有孩子的？”
褚坚诚鼻孔冒出个鼻涕泡，抹了一把眼泪，让步露出了他后面的没出声的烟??，“是阿??和我说的。”
南婶视线随了过去，看见烟??疑惑不已。
这不就是村里的傻妞？？
正想着，村长又靠近她低声说了几句，南婶神情从不解到惊讶再到淡定。
短短几分钟，南婶了解了事情的前后，看向烟??的目光也多了分感激。
她也不是不知趣的人。
烟??能将她怀孕的消息告诉她丈夫和他孙子，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是为了帮她。
虽然没能救她孩子一命但救了她一命。
在她住院期间，医生每回来看她都会忍不住感叹一句她命大，要是晚上十来分钟恐怕结局会和她肚子里那个还没有成型的孩子一样。
念此，南婶看向她的眼神又多了怜爱，“叫阿??是吗？”
“嗯嗯。”烟??乖乖点头，看得南婶满心欢喜。
家里男娃多，怎么看也没女娃来的香。
“你六叔说你还要去买衣服，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就和小诚找他妈陪你们去街上逛一圈。对了，我这里还有点零钱，钱不够就用。”南婶说着，用手肘怼了一把旁边的村长，后者怎么也没想到旁边站着也要破财。
从衣服暗口袋拿出了三十块递给了烟??，看的旁边的褚坚诚眼馋地很。
他阿爷怎么不给点他呢？
这年头日子多了不少，工人工资也高了，大多数家里都能存个千百来块。
当然也还是有人贫穷。
村长自然感觉到了小孙子眼巴巴的目光，不争气地看了他一眼，抽出两块钱用食指夹到了他跟前。
褚坚诚先是一愣，随后连忙伸手接过，和烟??对视了一眼。
不约而同地开口，“谢谢村长（爷爷）～”
村长二老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样温馨的局面，也会让有的人破防。
“真是钱多了烧的。孙子给钱也就算了，个赔钱货给什么钱？还要去买衣服？用破布缝一件不就行了？”酸言酸语的人是隔壁病床刚生完孩子的孕妇。
她看着烟??手里的钱，满眼都是嫉妒。
她刚生完孩子，婆家也就看在她生了个男娃的面子上，才勉强给了她三块钱。
这女的看得也不好看（指烟??脸上的胎记），家人出手就给几张大团元，一点都不公平，还不如给她呢。
起码她生了个儿子。
南婶活了大半辈子，这些话一听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看自己活的没有别人好。
才忍不住从鸡蛋里面挑骨头。
可挑之前也好歹看看自己，究竟是吃鸡蛋的人还是端鸡蛋的人。
瞥了一眼，没理会，免得拉低自己档次。
这种人越是理会越是蹬鼻子上脸。
“小诚，还不带着你三婶去找你阿妈。”瞧着两人站着不动，出声提醒了句。
“哦哦～”反应过来的褚坚诚拉着烟??的袖子跑到了他在镇上的家。
褚坚诚爸妈都是纺织厂的工人，至于具体是什么岗位，他这个当儿子的不是很清楚，
不过他倒是清楚他阿爸是怎么进的纺织厂。听村里人说，他阿爸是吃了他阿妈的软饭，才到了镇上成了工人。
他又听说这是在吃软饭，很丢男人的脸。
后来有一次他偷偷问了他阿爸，可他阿爸一点也不觉得丢脸。
反而说，‘丢脸？吃软饭？他们想吃都吃不上，我这个吃上的又丢什么脸？’，从那打后褚坚诚心里就埋下了一颗不为人知的种子。
…
褚坚诚镇上的家在筒子楼里，里面又窄又小又住着十来户人家。
每户都七八个人，甚至有的十几个，挤得不得了。
晚上放个屁全部人都能听到。
说实话，褚坚诚一点也不想待在镇上，每到晚上睡觉都是呼噜磨牙声。
他家还不算太小，主要是人少。
他这一房就生了他和他大哥两个孩子，他大哥比他大三岁。今年十六岁，年初就被他爹赶去了部队当兵，也不知道在哪个疙瘩待着去了。
“阿妈！阿妈！阿奶让你陪我阿??上街买衣服！”还没爬上楼梯褚坚诚就迫不及待地喊出了声，买衣服三个字吸引了不少人探出头来看。
褚三婶正给婆婆熬着小产的鸡汤，听到声音连忙从屋子里探出了头。
楼下的厨房在院子里，一楼的住户集体使用。
至于楼上的厨房则装在了每层的走廊，给每层五户人家使用。
早就在她煮鸡汤的时候，不少人就闻到了那股香味。
褚三婶也不敢随意走开，生怕眨眼连锅都没了。
“你先带着你三婶回屋坐坐，等吃完饭再带你们去买。”
“好，那阿妈你赶紧点。”褚坚诚一点客气也没。
烟??进屋的时候倒是问了声好。
她和褚三婶见过面，但也不是很生疏。
…
周末，褚三婶夫妻都不用上班。
两人进去的时候，褚三叔正在看着今日的报纸。
正对着门口的一页标着一行加粗体黑大字“据全体人民代表决定：近几年将会落实公有制经济实体化”，而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公有制经济或不能取替私有制？”。
看完这些内容，烟??眨了眨眼睛，忽然开口，“经济开放了？”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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