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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不可思议的眨了眨。
而他面前的轮椅依旧还存在。
他从来没有想过…烟??给他准备的是这么一份独特的礼物。
嘴唇颤抖了几下。
想开口，可又不知说什么。
防止自己失态，他连忙垂下眼帘，但在被子底下的双手已然握成了拳头。
指甲深陷在手心里头。
很痛…很痛…
…
“三叔，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你不喜欢这个礼物吗？”褚坚诚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他开口，不由疑惑地揪了揪自己的耳朵。
这是他心里小着急的表现。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
却不料刚说出，就听到了他三叔激动的声音，“喜欢！我喜欢！”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会是这么深得他心的礼物。
“那就太好了。”褚坚诚大大松了口气。
这样他三叔应该就不会跑到他爷面前告状了吧？
应该吧…？
“嗯。”褚懿微仰头。
灯光太刺眼了，眼睛有些发酸。
这一夜，褚懿全程没有合眼，中途某个睡姿不安分的机器人来回给他踹了两脚。
他也没什么反应。
只是等她被子踢开的时候，又默默的给她盖了回去。
黑夜慢慢被阳光吞噬。
次日一大早，褚家就迎来了胜过枝头上叽叽喳喳鸟儿的小毛孩。
那会，烟??都还没睡醒，就听到院子外边有人大喊她的名字。
“烟??！！——烟??！！——快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不用问，听到这吃奶的劲就知道是褚坚诚在喊她。
烟??在被子里动了动腿，然后将脑袋伸了出来，眼睛带着困倦还没有睁开。
头上就多了个手轻轻安抚着她，“没事，阿??，你再睡会。”
声音带着嘶哑，却又夹杂着不可忽视的温柔。
如果说先前褚懿是出于责任才接纳了烟??，那么这一次是因为满心的喜欢。
“好…”烟??本来也还没有睡饱眼。
听到他的声音，从被窝里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缓缓打了个哈欠，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至于还在院门口呐喊的褚坚诚。
喊了三四声后没听到人应，才自觉地合上了嘴。
阿??不会不理他。
可他三叔能让阿??不理他。
轮椅实在深得他心。
所以即便没有人给他开门，他也不想这么一走了之。
而是坐在了门槛上挖洞洞。
挖到一半，迎面走来了他的小弟——二狗子。
“老大，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你今天也要去打猪草吗？”二狗子是家里年纪最小的，打猪草的重任自然也落在了他的头上。
褚坚诚听见他来抬起了头，见他这么说又摇了摇头，“我家都没养猪。”
“哦，我给忘了。”二狗子有些尴尬，“那你这么早蹲这里做什么？等阿??吗？她应该没那么快起。”
“你小小年纪打听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去打你的猪草，别来烦我。”
褚坚诚不想解释，也不想和自己的小弟废话，挥手让他连忙离开自己的视线。
手挥着，有股赶乞丐的感觉。
带着浓浓的嫌弃。
二狗子：…他就这么不受人待见吗？
饱受委屈的二狗子挪着脚步离开，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一步三回头，双眼含情脉脉。
不小心还踢了一块小石头。
疼的他瞬间面部扭曲。
倒是那块小石头吸引了褚坚诚的注意。
小石头？石头？
对了！
反正也没事做，不如他去找些石头将这些门槛填平，也方便他三叔开轮椅进出。
说干就干。
…
于是，等烟??睡了回笼觉醒来之后，当打开院子门就对上了褚坚诚的嬉皮笑脸。
“阿??，你看我做什么了？”手指指向被他用石头填好的门槛，倾斜出来了一个弧度，上边还有个木板盖住了石头。
烟??看过去，然后双眼一亮，“这也太棒了。你怎么想到的？”她都没想的那么周全。
被自己在意的人一夸，褚坚诚顿时又飘飘然。
若是身后有条尾巴，指不定能够螺旋旋转直接飞上天去。
装模作样的咳了咳嗓子，“这个嘛…聪明的人自由，聪明的办法。”
“…”七号哑言。
…
不过他这个方法确实很好。
屋里的门槛还没弄，烟??便和他一块搬石头填好。
等两人一弄好。
便迫不及待的要推褚懿出去晒晒太阳。
后者原本是想自己坐到轮椅上，可他磨蹭了老半天也才坐上半边屁股。
褚坚诚这个急性子便怂恿烟??一把将他三叔抱到了轮椅上，不顾他三叔的脸有多黑，扭头就捂嘴笑了起来。
自从在河里烟??给他搬了一块大石头后，他便领悟到了什么叫做大力士。
这不，正好和他三叔般配。
褚坚诚心里美滋滋，还想着将这件事情告诉所有亲戚朋友，好让他们也跟着一块乐呵乐呵。
完全忘记了自己前不久还想怂恿两人离婚来着。
…
木头有些硌人。
这是褚懿坐在轮椅上的首要感受。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丝紧张。
自从他受伤之后，这是他第一次离开自家的院子。
轮椅推过院门。
阳光也在他跨过门槛的时候照射在了他的身上。
很刺眼，
却又很温暖。
他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却又在意识到这是什么之后，又贪婪的用脸去感受他许久未曾触摸过的太阳。
阳光的炙热驱除了他身上的尘气。
“阿懿，今天我们一块去村长家吃早饭吧。”头顶上传来小姑娘兴奋的声音。
褚懿嘴角也勾了起来，“好。”他也确实好久没去六叔家里了。
正好把伙食费也给他们。
旁边的褚坚诚瞥见他的笑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丢——他三叔真的中邪了。
路上，还碰到了几个吃好早饭往田里干活的叔婶。
他们看到轮椅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尤其是看到坐在上面的褚懿。
这…这这…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婶婶，叔叔，早上好。”七号见着他们很礼貌的打了招呼。
她要做一个乖乖的人类。
“好，真乖。”
这是叔叔婶婶的回应。
“对了，小??，这东西…叫什么呀？”
“轮椅。”有人搭话，不得不停下脚步。太阳将叔婶的影子打在了他们身上，正好遮挡住了褚懿的脸，看不出他什么神情。
“轮椅？真符合。”
“对啊。”
不过几百米的路停了三四次，让七号也有些发怵连忙加快脚步，生怕又被喊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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