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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还响着的忙音让人感觉无比刺耳。
不过褚母也不是矫情的人，稍微难过了几秒钟之后情绪平复了下来，反而换过来安慰烟??。
“没事，我也没多难过，你别拉着小脸，不好看。”褚母笑容中带着几分顽强，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脸，像是透过她抚摸着她心心念念的女儿。
“人生本来事事都不如意，妈妈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大志，只要你们平平安安即可。你说的对，你大姐应该在忙，所以才没接电话，等明天再打一次试试。”
褚母这些话像是在说烟??听，但更多的是在告诉自己。
相聚不过是偶尔的幸福，离别才是人生中的常态。
天下就没有不散席的酒宴。
“妈妈…”烟??感同身受地低语，刚刚接触人类情感社会的七号，她此时的心情就像一团揉在一起却怎么理也理不开的毛线。
无人能懂她现在的感受。
“瞧你这小性子，这没什么的，人活一辈子，大多时候都会这样。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思念中度过，思念自己爱的人，思念爱着自己的人…”
思念？
这个词语对烟??来说格外的陌生，她貌似也没有思念过任何人。
不懂思念的味道。
她想追问个明白，只是褚母已经不想再将这个话题说下去。
抬起手，用指尖抹了下眼角，起身，“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睡，对身体好…”
烟??无言。
见她要出去，自己也紧紧跟在屁股后面，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鸡仔。
褚母感到好笑。
“你怎么粘着我呢？赶紧整理被子睡觉…”
烟??嘴巴动了动，只是在无形之间她想说的话却像被透明的屏障拦住，不知道该怎么说亦或者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看着鬓角带着白发的褚母，心中涌起了酥麻又带着酸苦的情愫。
从对方的瞳孔，她还能看到倒影的自己，迷茫中夹杂着眷恋。
烟??不知道为何见到这般的褚母，总想和她多待一些时间。
哪怕一分一秒。
所以在门被带上的时候，烟??感到十分难受。
窗户没有关严实。
余光能看见关上门的褚母正好从院子经过，往她自己的屋子走去。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圆，把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仿佛没有尽头。
烟??关上窗，坐在床边，来来回回将那一串数字打了几十遍。
可依旧…忙音。
…
“咚咚咚——”太阳从东面升起，照耀整个刚刚醒过来的村子。
雾水也慢慢凝结成了水珠。
院子里响起了有节奏的击打声，一晚上没睡好的烟??被吵醒。
刚没睁开眼就听到了屋门传来尤灵雁的叫喊，“阿??，你醒了没有？村长伯公他说要去河里捕鱼，你要不要过去凑一下热闹？”
捕鱼？
烟??正疑惑着，又听到了另外一道声音。
“你脑子果然有病。”
褚坚诚骂的毫不留情，连正眼都不带留给尤灵雁，哪有人在人家还没睡醒的时候就上前喊人起床的。
又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朋友。
不过，经过了几天的历练，尤灵雁已经娴熟地屏蔽掉了属于褚坚诚的任何事情。
人，包括声音。
不仅没有回答，还当着他的面敲了敲房门。
“啪——”手刚碰上门，就见褚坚诚无情地一巴掌拍掉。
“你！…”尤灵雁气地咬牙。
那双明亮的眼睛使劲瞪着褚坚诚，恨不得直接咬他一口。
“你有病就去看医生，别再这里打扫阿??休息。还有，麻烦你不要学我喊阿??的名字，听得我都感觉晦气。”本来尤灵雁叫的是全名，但有一次被她听到自己叫烟??的名字，所以也很厚脸皮的跟着叫。
褚坚诚心里可难受了，感觉属于自己的东西硬生生被别人抢走。
“你做个男同志能不能不要那么小气？”
“你大气！你大气之前还想着抢别人老公，真大气！”
“…”尤灵雁。
在自己阿奶和褚母的感染下，褚坚诚可以说是一个人骂十个人都找不到一句话重复的。
尤灵雁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大早上的再这吵什么？”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屋门从里面打了开来，露出了烟??那张没睡好微带着怨气的小脸。
“阿??。”
“阿??～”
褚坚诚和尤灵雁见到烟??的时候，同时的喊出了这个名字，但下一秒双方又狠狠地对视了一眼，瞳孔里带着浓浓的嫌弃。
“阿??，我们去捕鱼，你要不要过去？”尤灵雁收回眼光，手还激动地抓在烟??的手臂，力气有些大，让烟??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用了用力，想从尤灵雁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臂，却发现用的那点力道压根抽不回来。
烟??只能无奈开口，“我不想去捕鱼，还有，你手松开点。”
对于尤灵雁突然凶猛的热情，烟??只感觉烦人，尤其是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还那么咄咄逼人。
如今她这么黏着自己，也只会让烟??觉得累，做什么都得考虑身后有个小尾巴。
而且…她对尤灵雁的好感度升不起来。
无论是失忆前的尤灵雁还是失忆后的尤灵雁，都让烟??没法喜欢。
听到烟??直白的拒绝，尤灵雁脸上的笑僵硬了下，眼底快速闪烁不明所以的光芒。
只是这对她来说不痛不痒，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她的微表情。
“你不去…好吧，那我自己去，要是有鱼我给你留着。”
“不用，你自己留着。”烟??拒绝。
“…哎呀，到时候你再看看，你都还没看到鱼，拒绝也没有用。说好了，晚上我把鱼拿过来给你，你可不能不要。”尤灵雁歪头甜甜一笑，表情清纯可爱，不等烟??反应过来，人就跑出了院子。
“哎，我真的不用。”烟??追出去了几步，想让尤灵雁放弃给她送鱼的念头，但完全追不上去。
尤灵雁跑的太快了。
烟??看着尤灵雁离去的身影喘着气，心里想着要不要等下去一趟河边。
旁边的褚坚诚就给他出了个馊主意。
“阿??，要不…我们这样？”
“哪样？”烟??好奇。
褚坚诚坏笑了下，带着几分痞气，脑袋靠近了几分，开始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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