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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吃，让你嫂子下点面条。”
“留着毛蛋和小红吃，我走了。”
周钰哪好意思吃大哥家的面条，大哥家一年也就吃个两三次。
“大嫂，我回去了啊。”
“好，老三啊有空来家里和你大哥说说话。”
周大嫂修红梅从厨房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好”
...
“你可回来了，饭都做好了。”
王翠花见周钰回来把锅里的饭菜端起来。
时间飞逝，很快，就轮到了周钰休息。
也是周建国和刘春梅被放出来的日子。
“爸，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周建国被爸妈从板车上抬到床上。
他身上有不少被鞭打的伤痕，还有腿伤，但是他此刻感觉不到痛意。
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我已经做主帮你和大丫离婚了，孩子也跟着大丫走。”
“爸，那是你亲孙子，你怎么能让大丫带走？”
周建国崩溃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好不容易被放回来，媳妇和娃没了。
“老头子，你糊涂啊，这建国以后怎么办？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啊？”
“大丫那么年轻，肯定会再嫁人的，虎子和狗剩真给别人当儿子啊？”
刘春梅背靠着泥土墙，她有些站不住脚。
“那有什么办法？啊？让你们一直关着，不救你们出来吗？”
周国庆颓废的蹲下身子，他一把老骨头了，能有什么办法？
“都是周钰害的。”
周建国扯着头发又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脚。
“你还怪周钰？要不是你打大丫，大丫会和你离婚吗？”
“大队上那么多人打媳妇，也没见谁离婚了。”
“爸，你就不该签字按手印。”
“你还怪我是吧？”
“自己的媳妇不疼，敢打媳妇，出事了老子这张老脸都豁出去，就想着把你们救出来，你现在怪我，啊？”
“当时查出来，你们是半个倭奴人，我只能顺着周钰把虎子和狗剩给大丫，万一真被下放，是不是也能给老周家留个后？”
“那是我们家的根啊，你以为我就舍得？”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老子在家天天愁的睡不着觉，救你出来还怪我。”
周国庆气的面红耳赤，指着周建国的手直哆嗦。
“老头子，老头子。”
刘春梅赶紧上前帮老头子顺气。
“死不了，现在现在死了也好，省的被这个没用的东西气死。”
“管不住媳妇还有脸怪老子。”
“建国，快跟你爸赔不是，你看看你爸，这几天没见，白头发都长了很多。”
刘春梅这会才注意到老头子的白头发，她虽然老头子老头子的喊，但是他老头子也才四十多岁啊。
“爸，我没有怪你，我怪我自己。”
周建国拿起被子捂住脸，低声痛哭起来。
“我和建国不是被放出来了吗？我去求求大丫，让她回来。”
刘春梅扶着老头子坐到凳子上。
“大丫不会回来的，娃都带走了，而且我听说大丫已经开始起房子了。”
“什么？大丫哪来的钱娶房子啊？”
刘春梅瞪大眼睛，家里的钱一直都是她管着的。
大丫嫁过来那么多年，她没给过大丫一毛钱。
“这还用问，肯定是大丫的娘家借的。”
周国庆没好气的回应老婆子的话。
老林家一个二女婿，一个三女婿，不管哪个，随便露个手缝就能够大丫起房子了。
“这老话说的，‘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怎么他们老林家偏还帮着自己闺女离婚呢？”
“我们家也没亏待大丫，平时就下地挣四五个工分，怀孕了更是没让她再下地，坐月子好吃好喝的。”
“那天赶巧建国腿伤了，打了大丫一巴掌，怎么就要闹到离婚呢？”
刘春梅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就是，妈，我不就先打了她一巴掌，大丫就要死要活的打我，那我能不打回来吗？”
“打啊打啊，这不就是把媳妇打没了？还打？老子先打死你。”
周国庆好不容易气顺了，又被这孽障给拱起火。
这时候了还没觉得自己错，还怪大丫，怪周钰，怪他。
“媳妇被你打跑了，你有本事自己去找一个媳妇，就你这个熊样，我得给自己留个棺材本，指不定哪天就被你气死了。”
“老头子，建国被关了几天，好不容易回来，先让他休息一下。”
刘春梅推着老头子往外走。
再不走，这两父子真要打起来了。
屋子里的周建国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又忍不住哭起来。
如果是几天前，这个时候媳妇肯定哄着抱着狗剩。
他妈的大嗓门一遍一遍的喊虎子回来吃饭。
他真的错了吗？真的怪他吗？
可是大队上的人都是这么打媳妇的啊。
他的耳边又仿佛回响着媳妇生产的凄惨叫声。
还有打架那天的声声责问。
明明大队上的妇女都是在家里生娃的啊。
“妈，你可回来了。”
红丫看妈出来了走上前抱住。
“嘶，轻点。”
刘春梅被闺女突然抱住，碰到了身上的伤口。
“妈，他们打你了？”
“不说这个。”
刘春梅想起被关的这几天，就打了个哆嗦。
太可怕了。
“妈，你坐着，我去做饭了。”
“好”
“老婆子，既然你们出来了，那我明天去找高爱党家，看他们愿不愿意把结婚的日子定了。”
“可以选日子，但是得让红丫跟我们一起过完年。”
“我就是想在年前把红丫嫁出去啊。”
“就怕时间隔太久，又生出事。”
周国庆真是怕了，早点把红丫嫁出去好，就怕他们家的名声越来越不好，高爱党家想退亲。
“能出什么事？我就想留红丫再过个年，嫁出去了，想再回趟娘家不容易。”
“妈，不会的，你看大嫂以前不是经常回娘家，三丫也是经常能看到她骑自行车回娘家。”
“你这妮子那么想嫁给高爱党？”
“妈，我没有，我就是想说，就算我嫁出去了也能经常回来。”
“你嫁那么远，怎么经常回来？大丫经常回娘家，是娘家近，你又没有自行车，来回都得半天。”
“再说了，你嫁过去又没分家，要挣工分，要做饭，哪有这个时间？”
“你啊，不是大丫也不是三丫，没这个命，你娘家不硬气。“
“嫁过去了，好好侍奉公婆，赶紧生个大胖孙子立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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