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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能有这份孝心,哀家自是欢喜的。”太后神色稍霁,伸手握住冷玄隶的手,语气愈发温和,“这段时日朝政繁琐,皇帝也是辛苦。”
见状,皇后元懿眼睛里飞快地划过一抹嘲讽,旋即又迅速隐藏起来,面上仍维持着贤良端庄的模样。
这两人倒是会演戏,明里暗里都在试探彼此,竟还要演出这母子情深的样子。
皇帝一双深邃锐利的黑瞳紧盯着太后,目光中夹杂着几分审视与防备,“朕今日前来一是看望母后,二则是为了玄域王妃之事。”
闻言,太后脸上笑容微滞,很快恢复如初:“皇帝可想清楚了?”
话音落,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烛火跳动的声响轻轻传来。
半晌之后,皇帝才沉稳道:“儿臣已经决定好了,玄域王妃之位非常妍儿莫属!”
听到他坚决而果断的回答,一旁的皇后元懿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阴霾,随后却被掩饰得极好,不过也只是,察觉不到那么明显罢了。
“既然皇帝心意已决,哀家就不多做干涉了,但是……”太后顿了顿,眸中精光乍现,“皇后乃六宫之主,那庆云又是她姐姐之女,这不明不白的便被常家的压一头,怕是说不过去吧。”
元懿闻言此时也不由的眉头轻皱,似乎对于皇帝的决定颇为不满,但她是个聪慧睿智的女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因此没有立即接腔,只用询问的眼神投向皇帝,仿佛在等待他给出一个解释。
冷玄隶抬头,漆黑如墨的眸子凝着她,薄唇微启,吐出的字却是让所有人震惊。
“皇后,你和娴妃先下去吧。”
他的语气平静,像是在吩咐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然而元懿却是身形猛地一颤,垂在袖口的素手忍不住收拢成拳,指甲更是嵌入掌心,疼痛让她瞬间回过神来。
她咬紧牙齿,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弱娇美,缓缓点头应承:“妾身遵命。”
她转身离开的背影有些踉跄,却依旧优雅端庄,丝毫不曾泄露出任何异样。
直到走远,她才慢悠悠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浅淡讥讽的弧度。
真是天大的笑话,她堂堂一国皇后,竟被自己的丈夫打发去休息了!
而一直在一旁没有怎么说话的娴妃闻言也福身退了出去,走时,还体贴地将殿门带上了。
大殿内只剩下了冷玄隶与太后以及站在一边侍奉的宫人。
冷玄隶并没有急着开口,只静静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漠疏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见状,太后眼神幽深,半晌才开口:“皇帝,你当真决定好了?”
冷玄隶闻言挑眉,眼睑低垂,长睫遮盖住他眼底的神色:“母后,您觉得呢?”
“皇帝!”太后陡然提高了嗓音,眼眶泛红,怒瞪着他,“你真的要这样不珍惜你们的兄弟之情吗?这些年来,你对玄域做了多少错事,哀家处处替你周全着,你真的要这样辜负哀家对你的期望吗?”
冷玄隶嗤笑一声,声音透着一股浓烈的嘲弄与鄙夷:“母后,儿臣早已说过,朕的江山,朕说了算!”
太后脸色铁青,一把推开桌案上的茶盏,重重跌坐在软榻上,厉喝:“你简直糊涂!”
“糊涂?”冷玄隶嗤笑一声,神色冰冷而傲慢,“朕若是糊涂,就不会坐拥江山数载,母后,你可知朕为何执意要定常妍儿为玄域睿王府正妃?”
他忽然凑近,眼底迸射出危险的锋芒,“因为,常猛为了保全永伯府必会对朕言听计从,母后你说朕会不会放过这个监视玄域的好机会呢?”
此话一出,太后倏尔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皇帝,你、你说什么?”
“朕说得再清楚不过,母后你大可不必装作不懂。”他的语气依旧森冷,不含丝毫感情,“母后你以为朕这些年为何迟迟未纳妃嫔?”
太后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最终只是颓败地闭上了眼睛,喃喃道:“皇帝啊皇帝,哀家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会变成这……这般万般算计的性子,竟连自己的亲弟弟,自己的枕边人都不信任,难怪当年你父亲会选择弃你而远玄域。”
“母后!”冷玄隶倏地捏紧了双拳,眼里浮现出一抹杀意,额头青筋毕露。
见状,太后却是冷哼一声,不屑道:“怎么?哀家戳中了你心里最忌讳的伤疤?你敢说你心里对你父亲没有愧疚吗?”
冷玄隶闻言,脸色陡然变幻了一番,随后却是蓦地扯开嘴角,冷笑道:“是,朕是有愧于父皇,可那又怎么样,最后是他舍弃了朕选择了玄域,那就怪不得朕了,朕不过是在拿回本就属于朕的东西罢了。”
他的话犹如魔咒一般,令得太后身形摇晃了几下,差点栽倒在地。
“啪——”
太后扬起巴掌狠狠甩在他俊朗的脸庞上,眼泪簌簌往下掉,声嘶力竭地吼道:“皇帝,你真的疯了!”
冷玄隶捂着被打肿的右脸颊,神色木然而麻木。
“母后,你若是累了,就早点歇息吧。”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太后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声音沙哑而哽咽,“皇帝,母后求求你,放过玄域吧,他是你亲弟弟,你若觉得他威胁道了江山社稷,那你便让他做个闲散王爷便是了,实在不行便让他回南族那里去,只要别再对他赶尽杀绝就行……”
冷玄隶回过身,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目光冰冷刺骨,仿佛刀刃。
他抿紧嘴角,半晌,才低低开口:“母后,你觉得朕会相信你说的每句话吗?”
太后闻言,神色骤变,她松开抓着冷玄隶衣袖的手,怔愣地盯着他,久久不语。
冷玄隶见状,不再理会她,拂袖离去。
直到殿外的风雪吹进来,太后才骤然清醒,她的两个儿子,同父同母的兄弟,为何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她这一辈子活得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突兀地,太后仰面朝上躺倒在床榻上,泪水汹涌滚落,模糊了她苍老憔悴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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