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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对方的话语中，许青得知对方如同自己一般是人族，并非是阴司鬼蜮那些执掌一切的神明！
不过，能够有资格参与七百年前那场神明之战的存在，绝非寻常之辈。
对方死了数百年时间，如今只剩一缕灵魂执念尚存，这种节奏，下一步就该送功法，送武器了！
妥妥的工具人。
自己对其敬重一些，倒也是理所应当。
正如许青所想，听到许青的话后，黑衫男子挥了挥手道：
“没那么多规矩！老夫名为季咸，一介武夫罢了，我且问你，阴司鬼蜮如今可还存在否？”
闻言！
许青神色一僵，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难道是心系阴司鬼蜮的安危？
想要知道，七百年前西方神明入侵阴司鬼蜮的结果如何？
“回禀前....阴司鬼蜮虽已崩碎，但仍旧由神明后裔，与佛门之人掌控，只不过，西方神明并未放弃对阴司鬼蜮的入侵！”
“在下踏足阴司鬼蜮之际，便是遇到一队身披红袍的狼人军团出现，虽然不足为虑，但是不得不防！”
许青将如今阴司鬼蜮的状况如实相告。
话音未落，便是看到那位季咸老者，周身流露出一抹癫狂之意，仰天笑道：
“碎了！好....好啊！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视我人族为蝼蚁，刍狗，可曾想过，他们也有今日？”
那虚幻的眼角，竟是流露出一抹湿润的泪痕。
仿佛是压抑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是啊，碎了，碎....”
看到老者癫狂的情绪，许青也是受到其感染，出言附和道：
然而！
当许青说出碎了两个字之后，整个人的脸色瞬间一僵，呆滞的看着眼前的老者。
什么就碎了好？
你丫的没听明白吗？
阴司鬼蜮被大崩碎了，你在这里叫好？
看着老者脸上那皱起的纹路，癫狂的情绪，许青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对方究竟是站在阴司鬼蜮一方？
还是西方神明.....
随着这个念头出现的一刹那，许青心中，似乎高楼溃散，自己一直坚持着的目标，在这一刻竟是有了些许犹豫。
“季咸老者，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希望阴司鬼蜮沦落，被西方神明所掌控不成？”
“哼！神明？只不过是一群毫无感情，高高在上的刽子手罢了！”
“想我人族繁衍数千年，海水倒灌、瘟疫肆虐、山河崩塌，那些高高在上，受世人供奉的神明，可曾出手搭救？”
“在他们的眼中，人，不过是他们炫耀自身功德的器物，一块稻田？一群蚂蚁....”
“或许都比人要重要的多，至少，在稻田的眼中，在麻衣的眼中，我们人类便是它们眼中的神！”
老者神情亢奋，看向许青，似是要将心中的苦水，尽数倾吐而出。
莫了，老者看向许青，脸上的癫狂隐去，浮现一丝落寞之意，问道：
“你可知，当年西方神明入侵阴司鬼蜮，阴司鬼蜮那些神明，是如何做的？”
“不知！”
许青开口道：
“哼！”
“那些该死的神明，他们要让我人族覆灭，全部坠入阴司，与西方神明军队抵抗，捍卫神明那微不足道的颜面！”
“当年！阴司鬼蜮大战，人族大地也出现了许多魑魅魍魉，祸乱人族，在鬼物的加持下，匈奴冲破林帝国西北防线！”
“直入腹地，随着林帝国覆灭，苍莽大地宛若人间炼狱，人族沦落成为野兽的食物，沦为异族口粮.....”
“老夫花费一甲子时间，踏遍了人族疆域，所到之处，所见之景.....”
“是尸骸堆积的山峦，是无数头骨填满的深渊，所流淌的血水，将大地侵染成黑色，海洋是血色，触目惊心！”
“老夫.....至此，不敢忘怀！”
说到此，老者此刻已是泪流满面，挺直的脊背，不知何时已经是弯了下来。
再也没有一丝至强者的气势，仿佛是一个缅怀的老人，在自责自己的无能！
老者的话，声入惊雷，震颤四野，在许青的脑海中猛然炸响。
仿佛看到了，山河崩碎、海水倒灌，枯骨遍野，人们在如同末日一般的世界中祈祷。
他想到了林帝国，覆灭之后，龙国历史消失的三百年.....
若是季咸此话如实，那断层的三百年或许不是消失！
而是真的断层！
许青快步上前，来到老者近前，出言问道：
“前辈，这是真的.....”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许青的声音都是颤抖着，他无法相信，那些被人们所供奉、敬畏的神明，竟然会有此等作为。
他多么希望，老者说的话是假的，但是.....
他又不得不信！
以对方的身份，没有必要欺骗。
闻言！
老者缓缓抬起头，瞳孔中此刻已然是赤红一片，一滴滴血泪，从眼角滴落，坠落在其身下的的海沙之中。
海沙灼烧，陷落深坑！
蕴含着无比恐怖的气血之力，老者冲许青挥了挥手。
见状，许青半跪在老者身前，随即，老者那布满皱纹的手掌，缓缓抬起，抚在许青额头。
刹那间！
周围一切逆转开来，许青出现在一方繁华的城池之中。
血月高悬！
繁华的城池，红色的灯火依旧摇曳，但是街道上，却满是尸骸，血水流淌凝聚成的污垢，汇成溪流，在城池中流淌。
再其身前不远处，还有一具身无寸缕的少女尸骸，被人用长刀从中一分为二，随意的丢弃在马路上，被野狗撕咬。
宛若修罗地狱。
“这是哪里？”
许青低喃道，随即，道路尽头，马声嘶鸣，一队身穿破袄的匈奴军队，纵马从街道上驰骋而过。
马踏头颅，白色的液体冲中崩裂开来，匈奴军队的速度不减，挥舞着马刀，发出一阵阵欢悦的嘶吼声。
从哪些匈奴军队的身上，许青隐隐看到有浓郁的阴气逸散而出，有鬼物附着再其身上。
见到这一幕，许青怒发冲冠，想要抽出腰间横刀，斩了那些匈奴军队。
然而！
这具身体却并不受他所掌控，就在匈奴军队纵马奔袭，即将冲撞到身前之际，他动了，一道青色刀光冲入云霄！
恐怖的刀意，肆虐而去，面前数百骑的匈奴军队，顷刻间，便是沦为血肉，溃散当场！
许青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刀，并非是葬古横刀！
而是问天刀！
他是以季咸的视角，重新回顾当时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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