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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下打开阵法看去，原来是个炼气二层的小修。
一脸稚气的的少年见到何安下，赶紧行礼，“见过供奉。”
何安下看着他，“你有什么事？”
少年直起身，“可是何供奉当面？”
何安下点头。
少年长出口气，“请何供奉随在下走一趟，门主有请。”
何安下点点头，命敖拜看家，跟着少年朝着议事殿而去。
路上。
“可知是什么事？”何安下问。
少年摇头，并不作答。
坟头山不大，没过一刻钟，二人便到了大殿前。
少年住脚步，退到一旁。
何安下以为他是要让自己直接进去，遂挪动脚步。
不料还未迈出第一步，就被少年伸手拦下。
何安下不解的侧头看他。
少年有些尴尬，低下头，“供奉兀怪，是某没讲清楚，门主正在接见弟子，还请稍等片刻。”
何安下恍然，无所谓摆摆手，跟着退到一旁。
……
时间回到半刻钟前。
张玉信步走入议事大殿，恭敬行礼。
上首，英莲缓缓睁开双眼，“免礼。”
张玉应了一声，直起身。
“可买到筑基丹了？”
“回门主，有是有，只是……”张玉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丹药瓶。
英莲一招手，将药瓶摄到手中，打开塞子，轻轻一嗅。
眉头皱起，“中品？”语气有些不确定。
张玉无奈点头，“拍卖会虽有筑基丹，然则价格实在太高，动则七八千，实非一般炼气修士消费的起。”
英莲将瓶子抛回去，见后者稳稳接住，这才叹息一声，“我宗虽说也能炼制筑基丹，然则这筑基丹的灵草却是有限。”
张玉再行一礼，“弟子理解，门主不必介怀。”
英莲暗叹一声，知这弟子已然离了心，“何供奉可到了？”
殿外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回门主，到了。”
“让他进来。”
不多时，何安下步入大殿，弯腰行礼，“门主。”
英莲点点头，“有一事要询问你二人。”
“门主请讲。”二人回道。
英莲沉吟一番，抬眼起眼皮，“林晨此人到底死没死过？”
二人对视一眼，何安下犹豫了一番，谨慎答道：“应是死过的。”
“那这么说，现在的林晨是被夺舍的了？”英莲若有所思。
二人不答。
过了片刻。
英莲挥了挥手，“下午吧。”
二人行了一礼，退出殿外。
站在殿前广场上，张玉沉吟片刻，“接下来，我将要闭关一段时间，冲击瓶颈，寻找突破契机。”
何安下点头，“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张玉摇头，“那倒是没有，这便告辞了。”
何安下点头。
……
回到洞府内，何安下闭门谢客，潜心修炼。
本以为张玉最多半个月就会出关，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年。
时光倏忽而过，再次见到张玉时，何安下已经步入练气七层，成为了练气后期修士。
相反，张玉就颓废了许多。
曾经的翩翩风度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胡茬，蓬头垢面。
请张玉在洞府内坐下，命敖拜上了茶。
“你这是……”何安下迟疑的问。
张玉斜靠在椅子上，无所谓道：“突破失败，寿元无多。”
说着端起茶杯，猛灌一口。
何安下蹙眉，“失败了？”
“是啊，曾经的我以为修行是为了得到什么，故而拼命的修炼。五灵根的资质，却比一些四灵根的师兄师弟走的都快。”
“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修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更不是收获什么，而是为了放下什么。”
“虚度光阴四十载，寿元将尽方知，事物的结果不重要，过程才重要。”
何安下暗叹一声，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洒脱，能有如此心态，想来是最好的结果了。
“还有多少年？”何安下问。
张玉思索一番，“大概有个四五年，精气亏损太多，伤了根本。”
“对了，若你以后突破时，切勿操之过急，留的有用之身，总是有机会的。”说着，张玉苦笑，“切记不可学我。”
何安下默默点头。
张玉站起身，“行了，该走了，剩下几年，我要好好看看这大好人间，下山游历一番。“
何安下起身相送，默默跟着。
到了门口，张玉再次停下脚步，转过身，取出一本秘籍。
“这是九灵老祖的五行不悔棋，我已将里面的功法要诀记录下来，你留着或许有用。”
何安下默默接过，“不再停留些时日？”
张玉大笑出门，朝后摆了摆手。
“去休！去休！”
………
一连几月，何安下都是意志消沉，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张玉走了，走的很是洒脱。但他的话却深深留在何安下的心里。
“修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更不是为了收获什么，而是为了放下什么。”
还未从这伤感中走出来，张克己又带来一个消息。
思聪外出做任务，命丧妖兽之口。
听到这个消息，何安下又是一声叹息。
虽说与思聪交情不深，但也算是近些年少有朋友了。
张克己平日多与思聪混在一起，自是悲痛的。送葬那日，哭的像个傻子。
自那以后，张克己也生了懒惰之心，半年后找到何安下，是来辞行的。
“不折腾了，回家去，出门在外这么多年，也不知家中父母如何，这次回去，便不再出来了。”
这是张克己的原话。
出发那日，何安下一路将他送到山下，二人重重拥抱了一下。
这一别，可能就是一生。
“行了，就到这里吧，路远着呢。”张克己挥了挥手。
“保重。”何安下低声道。
张克己笑了笑，乘上小舟，沿盈水漂流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何安下的内心逐渐封闭，变得麻木。
人一旦沾染了因果，就会有源源不断故事接踵而来。或欢喜，或愤怒，或哀痛，或快乐。
每一种情绪都是一种磨难，渡过去，如张玉者，看淡世事，洒脱而去。渡不过，如张克己者，黯然返乡，自此沉沦。
结果如何其实不重要，过程才重要。
这，才是真正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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