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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下坐起身，动了动脖子。船舱外，已是日上中天。
或许是动作大了些许，凤姐也悠悠转醒。
“前辈。”凤姐唤了一声，声音娇憨中带着几分慵懒。
何安下嗯了一声。
昨夜一番交心，让这个清官人投了怀，送了抱。
不过事实是否真实如此，还真不好说。
“前辈要走吗？”凤姐从后面抱住何安下的腰。
何安下许久都未如此放松的睡过大觉，这会儿正处于不想清醒的迷糊之中。
他嗯了一声，带着凤姐又躺下了。
直至过了许久，凤姐忽然坐起了身。
何安下睁眼，“怎么了？”
凤姐摇摇头，“无事，只是有些困惑。”
“困惑何事？”何安下随口道。
凤姐沉吟道：“往日此时，船手会将船舵靠岸，鸨妈会登船的。”
“而现在……”
凤姐看了看船外，“船虽已靠岸，却无人登船。”
何安下随口应和着，“当是有人在，不忍打扰也说不定。”
凤姐摇摇头，“便是赫连家二公子来了也未必有如此面子，却不知前辈又是何等地位？”
凤姐表情似笑非笑，右脸颊上的梨涡很是动人心魄。
何安下挑了挑眉，“这没说，还真出了事？”
“这却是不甚清楚。”凤姐却又摇头了。
二人陷入沉默。
……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
当赫连开走进斩蛇殿时，赫连家的族长赫连封仍在处理着家族内的大大小小的事。
赫连开走近，不动声色站在一旁，之后便如同一块石头般，一动不动。
大殿内一时间之后毛笔划过宣纸的刷刷声。
良久，赫连封搁下毛笔，深吸了口气。
见此，赫连开这才凑过来，“家主。”
赫连封嗯了一声，尾音拉得很长，似乎是表示知道了，又好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赫连开欠了欠身，“事情已办妥，那个细作还算配合。”
赫连封仍是没什么表示。
空旷的大殿显得肃穆，配上赫连封的气场，更加给人一种压迫感。
“此外。”赫连开语气一顿，见家主还是没反应，这才继续道：“那个无垢，去了四娘子的场子。”
赫连封眼睛一睁，随后很快恢复平静。
不过这一切却被赫连开瞧了个清楚。
四娘子是谁？
听上去像是个女人的称呼，但实际上，那是个男人。不过生的却是比女人还漂亮。
四娘子是其实应该算是赫连封这支主脉的老祖辈的人。
不过由于一些特殊的癖好，一直是被赫连家所不愿意承认的存在。再加上其本人很少出面赫连家的一些个宴会。这导致很多人都不认识有这么一号人存在。
而十里河，正是四娘子的产业之一。
赫连封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无垢走之后，派人去查查，看看其是否与四娘子接触过。”
赫连封的话，赫连开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面色也病重了些许。
曾经就有这么一桩事。
赫连家某位外姓供奉被四娘子看上，使尽百般手段。但那位修士取向乃是正常。
事情闹到最后，那位筑基修士含恨而死，同时很对外姓修士也是心有戚戚焉，因此脱离了赫林家。
那一次，赫林家可谓是实力损失惨重。
赫连封当然不想在发生那样的事，四娘子虽然辈分高，但作为赫连家现任家主，他要为赫连家的利益所考虑。若事有不协，他不建议使些大义灭亲的手段。
思及此处，赫连封眼中冷芒一闪。
“对了！”赫连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张家那个叫张权的出了城去，苦于无得力人手，也便没派人跟着。”
“你说张家到底在谋划着什么？”赫连封抱起肩膀，眼睛微微眯起，坐姿也换了个舒服的。
这样问，反倒显得二人在闲聊，赫连开因此感觉身上压力一轻。
思索了一下，赫连开由于开口，“他们似乎是与那个无垢有什么仇。”
“二人都来自盖州，说不得还真是。”赫连封沉吟着。
这时，一个侍卫走进大殿。
二人装过头，一起看去。
侍卫顿时感到一股压力，但还是硬着头皮，“禀家主，莲祖请见。”
二人对视一眼。
莲族就是四娘子，本名太久了，无人记得，但他自称赫连红莲。莲族的名声也因此被族人记住。
赫连开拱手，识趣的提出告辞。
赫连封点点头，也不多留。
待其走后，赫连封站起身，“带去偏殿。”
“是。”侍卫答应一声，倒退的走出殿门。
……
“前辈尝尝这个。”凤姐夹起一块糕点，放到何安下的碗碟中。
后者尝了尝，面露赞许，“不错。”
二人此时还在画舫上，不同的是，画舫上多了一对人。
做饭的厨娘，服侍客人的婢女，以及一对戏班子。
“却不知卿竟有如此技艺。”何安下感叹。
二人吃的东西看似平常，实则大有讲究。
水果到便罢了，只是些许沾了灵气的植株。
但这糕点，其用料考究，无论主料又或辅料，皆是灵植。其中所用的的水更是出自赫连家的碧缘水，寻常人难以得见。
由此可见，这十里河背后之人，必是赫连家。
这一餐，很难得。
无论如何，练气九层修士亲自下厨，着实不太好找。主要是修炼界但凡有点修为，都牛的不行，自人高人一等，厨子又或必然的，他们是万万可能不上的。
吃罢了饭，何安下准备离开。此时已是日影西斜，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走上岸，何安财脚步不停朝家走去。
身后画舫上，凤姐倚窗远望，久久不动。一直到身后侍女的提醒，这才回过神来。
“姑娘，天寒，莫冻着了。”
侍女的声音很轻，吸入蚊呐。虽然声音小，却刚好能被凤姐听到。
凤姐闻言转身，看着侍女，看着她那巴掌大的小脸，“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小侍女面露犹豫，“应当……应当……应当不会再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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